朝有酒应了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又扫视一圈寝室,问:“照清和还没到?”
“没,一下午都没看见人,床位也没人来收拾。”赵青云懒洋洋地瘫在电竞椅上,“可能他要等到正式上课才会来?也可能他就是本地人,直接就不住寝室了。”
他们学校对住宿情况管理不严,查寝只会检查卫生情况,对学生使用的电器也没有限制,所以有些学生很可能交了住宿费,但根本不入住。
杜若的声音冒了出来:“照清和不是本地人呢。”
众人的目光立刻汇集到他身上。
杜若紧张地握着手机,说:“我问过他的同学了,说是他今天自己去报了道,没来寝室,可能是有别的什么事情耽搁了。”
“嗯,知道了。”朝有酒说。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再担心照清和难以接受室友都是女装大佬这件事。
一个寝室,六个人,其中一半都是女装大佬,还有一个张灵均算半个女装大佬。
朝有酒觉得,就算是要担心,他也只需要担心万一照清和被寝室里的女装大佬们说动,自己也变成女装大佬,而不是担心对方无法接受室友是女装大佬。
他收拾了一下桌面,把文具和吃的放好,然后拉开衣柜选了一套新衣服,把它们搭在床边。
“醉哥要去洗澡吗!”杜若从座位上跳起来。
“嗯。”朝有酒看他一眼,“你也要洗?”
“我想有人和我一起洗,这样可以帮忙搓背。”杜若也开始翻衣柜了,“一个人洗的话总觉得后背搓不干净,用什么搓背巾、搓澡刷都不痛快,难受死了。”
杜若也知道有些室友接受不了两个人一起洗澡,而且之前和室友都不太熟,他也不好提起搓背的事。
不过醉哥这样的社交达人,肯定是能接受互相搓背的!
“好吧。”朝有酒答应下来。
他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洗不好后背,不过他简单地将这件事看作了地域差异,北方的大澡堂文化,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多少知道点。
杜若粗暴地从衣柜里扯出明天外出穿的衣服,举起来拍拍打打地弄齐整,又犹豫着,从另一格里摸出条睡裙。
他悄悄回头观察室友们。
张灵均戴着耳机,在看笔记本电脑。
赵青云可能是因为已经打了一下玩游戏,这会儿倒是没继续打游戏,而是抱着个平板,手指在上面戳戳点点的。
如果是这个寝室的话,穿一下睡裙,应该没关系吧?
杜若把睡裙塞进大浴巾里面,又把大浴巾揉成团抱在胸前,换上洗澡的夹脚凉拖鞋,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洗浴室。
和一些在蹲坑上方设置淋浴头的宿舍不同,他们的宿舍是把厕所和浴室分开的。
厕所在阳台左边,有三个位置,设计和很多公用厕所差不多,由上下都空了一块的隔板分成三个单间,进门处有一个很小的洗手槽。
浴室则有两个,靠外墙,打开浴室的窗户就能看到对面的住宿楼;洗漱台则在浴室的对面。
洗浴室的墙上钉了一个六排的置物架,这东西是赵青云装的,上面已经放满了洗发水沐浴液之类的东西,置物架最下方的挂钩上也挂着浴巾和搓澡巾。
杜若把浴巾和睡裙挂上去,又脱了衣服,堆在朝有酒的衣服边上,拿了自己的洗发水和护发素,忐忑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热腾腾的水汽顿时涌了出来,杜若跳进去,叫道:“醉哥你把你的热水给我冲冲我都开始冷了!”
朝有酒抬手就把淋浴头取下来,往杜若身上一淋,还不忘帮杜若把另一边的水龙头打开。
哗啦啦的水声中,杜若听到朝有酒问他:“这个淋浴头是不是高了点?你拿得到吧?”
“我拿得到,踮一下脚就行。”杜若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到架子上,又朝着自己的脑袋比划,“冲头冲头,醉哥给我冲头。”
朝有酒抬高手臂,让热水从杜若的头顶落下去。
杜若呼噜呼噜地揉了两把头发,又试了试自己那边的水温:“可以了可以了,我这好了。”
朝有酒把淋浴头挂好,继续搓头。
杜若也挤了一坨洗发水,讲究地拿起泡网揉出泡来,才把泡沫往头上抹开。
“醉哥,你的洗发水怎么闻着一股怪味呢?而且你头上也不起泡,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啊?”
他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说话了。
“是我妈自己做的手工洗发水,无香无泡型。”朝有酒回答,“她说她加了一些药材,第一次闻到是有点怪。”
“手工的哇,好厉害……那能洗干净吗?洗完不会涩吗?”
“洗得很干净,会有一点点涩,但是吹干了之后很顺。”朝有酒回答,“她还做了护发素,不过我不怎么用。”
“哎。”杜若说,“可以给我用一点你的护发素吗?”
朝有酒把那瓶护发素递给他:“你自己挤吧。”
他们很快洗完了头,杜若就等着这个呢,赶紧把自己的搓澡工具递过去:“用这个搓背!”
朝有酒拿到手里,捏了捏,又打量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这玩意看起来像是放大拉长版的钢丝球,只不过材料的感觉更像是某种塑料。
“这是老丝瓜瓤,搓背特别舒服。”杜若热情地安利,“我带了好多过来呢,你要的话我去给你拿个!”
“……不了,谢谢。”朝有酒沉默了一下,“用这个搓背?你确定?不会搓出血吧?”
“不会的不会的,醉哥你用力搓啊,”杜若背过身,还不忘扭头叮嘱,“要搓到红彤彤的,搓到就像你在浴室里打了我一顿那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