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

楚寒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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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城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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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落下后,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无声无息的打破了。

叶白提了剑走到前厅正中, 也不说话, 随手就是一挥。

有风在厅中拂过。

周围的人小半没有反应过来, 大半觉不出什么的时候,叶白再挥了一剑。

风大了。

这一次, 厅中的人全都察觉过来了。然而只不过在他们刚刚回神的时候, 叶白再挥了一剑。

“呼——”的一声, 已经有人开始感觉皮肤刺疼了。

第四剑。

和前面三剑一样, 叶白肩不动脚不动, 只随手似的挥下了。

冷冽的寒风忽然平地卷起。呆在那出声之人身边的人已经觉出了不对,更有两个护卫模样的人面露焦急,看模样似乎想站起来阻止叶白。

然而事实是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或者说,没有一个人能移动。

所以叶白再挥出了第五剑。

依旧是随意的,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甚至依旧不闻剑风,不见剑势。但就在剑尖斜指之地的那一刻,前厅之中的所有人, 都只觉自己忽然就从百花盛放的暖春掉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冬。尽管周围的火盆,还是和之前一样熊熊燃着。

叶谦面色有些不虞。

闻人君也已经皱起了眉。

而叶白却只做不见,就这么握着剑, 再一次举起, 再一次挥下。

忽然而至的冰寒就同来时一样, 又忽然消失了。前厅里并没有多什么或者少什么, 但周围的人却觉自己的感觉和活动舒服自在了不止一点,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来了,又不见动静的离开。

叶白收了剑。他没有看周围的人,只径自把目光投在坐于主位的叶谦身上,他的声音寻常,神态也是寻常,但每一个字,却都充斥了落地不回、坚定无移的气势:“闻人寻同宰相府——并无关系。”

言罢,叶白不等其他人反应,转身便向外头走去。

“拦住他!”最先反应过来,房先生立刻起身,厉声喝到。

叶白已经走到了前院之中,周围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拦人。

就是再对自己有信心,叶白也不会以为堂堂的宰相府没有几个能够拖住自己的炼神巅峰或者更高等级的武者。并不和这些侍卫纠缠,也没有拔剑的打算,叶白足见一点,身子一折一跃,人已经掠出了宰相府大门。

恰是这时,远远的传来一声大吼,满城皆文,却正是冰火兽的声音!

毫不犹豫的,叶白掉转方向,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不过几息,便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而宰相府的高手,这才堪堪踏出了府门。

“哗啦!”一声,叶谦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沉着脸,他站起身丢下一句“全城戒严,把人给我绑回来。”后,就径自离去。

厅中的声音在叶谦离开之后,就渐渐大了。

房先生虽然过了今夜,今天晚上的事情就会长了翅膀一样的非遍帝都的大街小巷,供人茶余饭后的闲谈取笑。但眼下有这么多身份不同的人在场,他也实在无力多做什么,只得一边道歉一边安排人离开,同时飞快的调动自己能调动的一切力量,让人于城门之前,阻截叶白!

叶白所做的事情虽然让叶谦没脸,让房先生焦头烂额,但厅中的其他人却并不多在意。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讨论一边离开,除了和叶白熟悉的几个,大多数都有些幸灾乐祸。

“那个人怎么样了?二爷爷。”虽然同样是出去,却并不和人挤在一起,独孤惊飞特意落后了,压低声音问身旁的剑鬼。

剑鬼瞅了那个挑衅叶白的人一眼:“废了。”

“被废了武功?”独孤惊飞问,并不是太意外。

剑鬼露出微笑:“是死了。”

“死了?”独孤惊飞再看了那仿佛还大睁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的人,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吃惊。

“别看他外表没有伤痕,其实里头都烂了。”剑鬼微带感慨着说,“这种年纪就有这样的能力,也不怪有底气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了。就是杀心太重了一点,人也太傲了一些……这武林,总归是人外有人的。”

独孤惊飞明白剑鬼其实并不太愿意和叶白深入接触。但明白归明白,他心中依旧猫抓了似的痒着,到底忍不住,再压低了声音道:“二爷爷,我们待会……”

独孤惊飞做了一个帮的手势。

剑鬼看了独孤惊飞好一会,直到对方开始忐忑了才揶揄的露出微笑:“如果我不答应,你也会自己偷偷干吧?”

“我自己……大概帮不了。”被撞破了心事,独孤惊飞讪讪着,又有些失落。

剑鬼敛了笑容:“闻人寻这个年纪有那样的修为,已经可以算是天纵奇才了,你并不需要和他比。何况,他除了那一身武功,哪里比得上你了?”

独孤惊飞沉默片刻:“我总觉得他活得漂亮。”

“他活得漂亮。”剑鬼重复一遍,而后淡淡开口,“他就是活得再漂亮,也不得不和飞云城断绝关系。”说罢,剑鬼看了独孤惊飞一眼,再道,“飞云城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它是和我们东海一样,天下有得数的势力,其主人闻人君,还是天下公认的第一。”

独孤惊飞没有再说话。

剑鬼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只道:“好了,我们走罢。”

这边的话音方落,那边的秦楼月及其下属,也已经走出了宰相府。

晚风习习,远处虽然时时传来满城皆闻的巨响和几里可听的斥骂,但显然并不妨碍秦楼月脸上越来越温和满意的微笑。

笑到后来,连跟着秦楼月的贴身下属都忍不住道:“宫主,您很高兴?”

“我为什么不高兴?”秦楼月反问。

那人犹豫了一下:“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只是不知道宫主是在为什么高兴……”

“当然是为了闻人寻。”秦楼月心情很好,所以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那人误会了:“今晚上确实看了一场热闹。”

“你只觉得是一场热闹?”秦楼月问。

“……”不是热闹,还有什么?虽然没出声,但跟着秦楼月的人脸上,明明白白的是这句话。

秦楼月吐出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着天,今天的夜色颇好,黯然黯然的天空上,闪烁星星点点的微光,一望过去,高远寥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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