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玄觉离去后,李红玉回宫,驱散了众人,一个人坐了一会儿。
有近些的宫女听见李红玉微弱的声音:“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另一边儿,玄觉被皇帝接见,几句交谈过后,广告天下,佛教为国教,他为国师。
他接受了。
他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然而天下人在乎。
佛陀度化众生时,或现男子身,或现女人身,或现天龙身,或现神鬼身,或现山林川原、河池泉井,利及于人,悉皆度脱。或现天帝身,或现梵王身,或现转轮王身,或现居士身,或现国王身,或现宰辅身,或现官属身,或现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身,乃至声闻、罗汉、辟支佛、菩萨等身,而以化度。非但佛身独现其前。
他又何必苦苦纠缠于身外之物。
但凡有利于救度众生的,坦然接受又何妨。
他最终成了那个少女所期盼的天下人的圣僧,听经者众,他也慢慢的为众生做了许多事。
百姓都夸赞他是菩萨下凡,佛陀转世,向佛之心的虔诚。
无论何时何人,看见他时,他总在佛前盘腿而坐,转动手中佛珠,口中喃喃。
他似乎没有休息过,总在念经,除了偶尔外出济民、讲经,他便在这里了。
他并不对人解释什么,只念经。
偶尔因为疲惫睡去,又很快惊醒,仿佛从梦魇中逃生。
梦魇中,她尚在青春年少,一味的笑:“圣僧,此去经年,一定要护好自己,倘若自己都护不好,谁来传经,谁救众生出苦难呢?”
他又梦见李红玉叹气道:“你说得对,我不可能离开哥哥的。我哥哥自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谁也比不得。我又怎能离开他。”
他睁开眼,心脏剧烈跳动。
他近乎可悲的想,一个是他喜欢的,一个是喜欢他的。
即便他主动选择放弃,最终她们还是成了他的劫,即便离开了她们身边,她们却根植于他血中骨中,于每一个午夜梦回之处与他相见。
他不曾后悔当年离开她们。
只是,后悔今生,无一事成功。
不曾虔诚拜佛,不曾舍下她们。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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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聂双言装模作样的念道。
这诗不是她写的,只是她借来用用。
通化钦佩道:“你果然佛缘深厚,文采斐然。”
聂双言高深一笑,不置可否。
通化挠了挠头道:“你说的,我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
聂双言高深一笑,道:“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话:话出口了便不属于说的人。那么将这句话套在故事上也是如此,我已经将故事说完,怎么理解,是你的事。”
实际上,聂双言有些赦然,她的确是想给他讲个佛学小故事,让他打消对她的想法,然而讲着讲着就跑偏了。
也许小说都是这样,讲着讲着就跑偏了,即便是写小说的人也无法自主。
这么一来,她也就只好高深莫测的说些糊弄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