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十分恶心的了。
她是在路上看见的。
那个男人惯来暴脾气,却在那时,羞窘局促,他内心里还是觉得不好的,然而,他还是和那些女人勾勾搭搭在一起。
他窘迫着,让她叫那女人阿姨,不知他是觉得她不知道那女人和他的关系,还是单纯的觉得现在不易透露这个女人的身份。
她听话的叫了那个女人阿姨,脸上的笑带着莫名意味,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表示友好的笑,所以他们显得很开心。
她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去做些什么事,而是内心里冷冷嘲讽,耐心评估。
那女人很好,对她有着几分小心翼翼,那有怎样,难道她能因为那女人对她小心翼翼的那几分好,就不再怨恨吗?真是可笑。
那天,那个男人送她一段路,几分卑微,几分小心翼翼,絮絮叨叨的像个中年妇女,她笑着,貌似认真的听着,心中依旧冷笑,这个男人曾经那么不可一世,为了个女人呵。
可怜可悲。
她本以为像他这样眼高于顶的人选中的女人会如何优秀,没料到不过如此。
是啊,不过如此。
他就是个白痴。
他没有说话,沉默着陪她走着,一路下去,欲言又止。
她笑笑没说话。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带着些如释负重一般,他好像还以为她是当年那个傻傻的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女童。
可惜,她长大了。
那些一个人因放下屠刀而立地成佛的故事,我从一开始就是不信的。
一开始就是怨恨着的,哪怕后来不再怨恨别人,唯独最开始怨恨的那个人仍旧会一直被怨恨着。
她不会将自己的恨意说出来。
谋定而后动。
这是他教会她的,她谢他教会她成长,尽管这成长的代价太大。
她的思绪慢慢回来,她看着眼前还在絮絮叨叨的女人,开口道:“四姑,我要回了,再见。”
来不及等女人回话,她就走了。
走出寺庙,她松了一口气,她早该这么做的。
她带着叶九歌下山坐公交车回家。
叶九歌问她:“她真是四姑。”
叶未央点头,奉劝道:“没必要和她们有所联系。她们啊,虽然比你妈的亲戚强一些,却强不到哪里去。”
叶九歌想到了李女士的那些亲戚,耸耸肩,打了个抖。
真是叫人害怕。
明明是亲戚,明明有血缘,却恶心到不想再联系。
一路奔波。
因叶九歌腿上打了石膏,还是有人愿意让座,两人勉勉强强算是一帆风顺到了家。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等着她。
她慢悠悠的想,其实这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哪里,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晚间,也不知那些亲戚是怎么得知她现在居住位置,并找到这里的。
刚吃过饭,就有人敲门。
她在洗碗,是叶九歌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