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曦瑟缩了一下, 陆征慢慢地放开了手。
他就和姜总站在门口，沉默着等待陈曦在里面考试。
这种沉默的态度, 还有半点都没有不耐烦的等待，就算是姜总都被镇住了。
“我觉得陆征怎么对陈曦……”姜总这天带着姜暖从考场回来，就忍不住对妻子轻声说道，“太有耐心了呢？”
陆征这两天高考一直都陪着陈曦，对陈曦十分用心，每当陈曦从考场出来的时候都第一时间迎上去, 这叫姜总觉得自己这个亲爹都没有对姜暖这么嘘寒问暖的。他联想了一下陆征第一次见到陈曦之后的态度，突然胖嘟嘟的肚子都吸气缩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奈的妻子问道, “难道……”
“大概是吧。”姜夫人想到商场上那么多优秀可爱的大小姐, 就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谁知道陆总竟然喜欢陈曦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呢？
“不会是想错了吧？”姜总还在紧张地问道。
“怎么可能！”
“可是他认识陈曦这么久，都把人家给接家里去了。我说, 他到现在还没有出手, 这不对吧？”
正常的男人, 喜欢的小姑娘就在身边, 那还等什么？不得先吃干抹净啊？
偏偏看陈曦和陆征之间相处的样子就知道, 这俩比水还清白……姜总想到陈曦对陆征一副很信任的样子, 压低了声音，希望坐在后排的姜暖听不见，神神秘秘地对姜夫人说道, “难道陆征他不行？”
“这叫对陈曦的未来负责任。她高考以前对她说什么, 那不是影响陈曦的高考？高考可是事关一辈子的事。而且陈曦年纪还小, 还不懂事，还分不清感情。”
姜夫人就看着这个竟然敢诽谤陆总的家伙，真想把他举报了算了，哼了一声，看见姜暖靠在后排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目光格外犀利，咳嗽了一声和姜总不再谈论这个问题。不过姜暖该听见的都听见了，所以之后的几天估分报志愿的时候，姜暖看起来不经意地问道，“你和陆征怎么样了？”
“和从前一样，怎么了？”陈曦茫然地问道。
“陈曦，你……”姜暖犹豫了一下，看着陈曦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有没有喜欢陆征？”
看见陈曦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眼底露出几分惊慌与茫然，还有一种不确定，姜校霸真是心里格外复杂，许久之后咬着牙齿对陈曦说道，“就算你喜欢他，可是也不能叫他轻易地得手。男人这种东西，得到了就不珍惜的。特别是陆征这种老男人，你知道了么？”
她说的话陈曦觉得每一个字都听得明白，可是放在一起，却叫她觉得有点不明白。
她的呼吸都窒息了一下，摇头说道，“我和陆征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喂！”
“我不会谈恋爱。”陈曦抿了抿嘴角，垂头轻声说道，“也不会和有钱人谈恋爱。”
她不想像妈妈一样，和有钱人谈一场对那些有钱人来说风花雪月，甚至是什么所谓纯洁美好的回忆的恋爱，然后带着这样的伤痛度过一生。
她或许会在以后和人结婚，可是她希望那份感情是更温情的，没有很多很多的刺激与激烈，没有狗血，只需要两个人轻轻地依偎在一块儿就可以足够取暖，也不需要嫁给什么所谓的富豪豪门，过那样光鲜亮丽，可是却很复杂的生活。
她听说豪门生活都很可怕。
尔虞我诈，还有笑里藏刀。
或许和有钱人谈恋爱会很快乐，可是一旦彻底融入他的生活，未必还会有那么多的幸福。
一旦感情消磨干净，那该怎么办呢？
“姜暖，你觉得我和陆征走得太近了么？”陈曦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没有很近。”看着陈曦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姜暖莫名在心里咯噔了一声，她动了动嘴角对陈曦缓缓地说道，“陆征对你不错，但是他对身边的人其实都不错。你看他身边的那个助理，张助理吧？虽然看起来他对张助理很刻薄，可是你要知道，张助理的能力不错，如果他是个很差劲的老板，张助理也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为他工作。多少年薪都不行。”
她说得轻松了一点，可是陈曦想了想。
“可是张助理没有住在他的家里。”
“你俩分工不一样。你不是他家私人天师么。天师不住在他家里，等他遇上事儿你赶过来他早就凉了。”
姜暖翻了一个白眼，摸了摸陈曦的头说道，“而且你最近遇到了麻烦。那个大师是不是还没有找到？一个小姑娘住太危险了，陆征……是个急公好义的善良的人，当然不能看着你遇到危险。你住在他家里没毛病。还有，是我刚才说错话了。我这不是高考了没事儿干么。”
她笑了两声，转头去把自己的高考志愿给了班主任。
陈曦也把自己的志愿给了老师，又陪着年纪不小的班主任说了一会儿话，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这才和姜暖一块儿出来。
“姜暖，其实我是有一点贪心的。陆征对我太好，我总是不能拒绝他对我的好。一个人住在槐安路的时候，我其实很孤单，很怕静悄悄的。有的时候楼上的姐姐走路的声音，我都会觉得有点高兴，因为至少会有点声音在。”
陈曦和姜暖走到操场上，看着远处趁着这个高考之后的假期已经放开了在打篮球的那些帅气的男生，沐浴在阳光里，她把自己的小脑袋在姜暖的肩膀上撒娇一样蹭了蹭。
“可是我心里知道是不对的。我有什么资格享受陆征对我的照顾呢？他对我很好，我觉得这段时间很幸福，可是我不能自欺欺人。享受他对我的好，然后用是是而非的样子来糊弄他，然后假装什么都感觉不到，跟他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