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一僵, 不动。
他却在身后把我抱起,向床上走去。
我还愣着神, 等反应过来想推拒时他已把我放在床上,那张床宽大柔软极了。
我直起身子连忙拦住他想脱我鞋子的举动:“白相与不用了不用了,我身体好很多了,不,是完全好了,你不必再为我运功疗伤了。”
“冷冷,忽可图已经逃走了,昨晚子时, 驿馆已经被火烧没了。”白相与冷不防说到。
我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白相与早按住我。
我瞪他:“昨晚走了,你现在告诉我?”
白相与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也许过两天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他又说:“我已派人一路跟踪, 你不用急,明天也不迟, 今晚陪陪我。”
我推他手就要下床。
“冷冷。”
“说。”
“我也要走了。”
我停住, 回头看他:“走?你走去哪里?”
“漠北古城。”
“做什么?”
“打仗。”白相与像在说一件平常事, “明天就启程, 我们明年春见。”
我呆呆看着他:“怎么突然要去打仗?这是父皇的命令么?”
“不是突然, 这个计划已准备多年了, 现在时机已到。”白相与笑笑:“别担心,我会回来的。”
我默然, 不自觉的抓住他手。
白相与柔声说:“我知道忽可图的事你一定要亲手解决的。”
“没错。”
“我没办法与你同去了。”
我说:“没关系。”
“但我怎放心你一个人去?”
“嗯?”
“所以我叫了林越来云锦城, 他跟你去。”
我彻底怔住:“林越?他现在在云锦城里?”
“对, 他之前受了内伤,苏由信已经治好。冷冷,他会帮你。”
我默然良久,方才沉声说:“白相与,你不是不知道,他父亲……他和我……”
白相与笑了笑:“你不必顾虑太多。这次是我分身乏术所以叫了他来,冷冷,他是帮我,不是帮你。”
“可是……”
“冷冷,我虽然能保证我能平安回来,可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地走吗?林越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只信任他。他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离开。”
我终于叹口气:“好。”
他忽然俯下身,捉起我一只脚腕,又要开始脱我鞋子。
我一惊,忙要把脚缩回来:“你干嘛!”
白相与脸上露出点奇特的笑意:“难道你就让我这么走了?”
我顿住。
他终于把我两只鞋子脱了下来。
我双脚缩进床里,抱着膝盖,沉默。他也沉默地坐床边,就那么一直注视我。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伸手就碰到,我好希望他千万不要动。
“冷冷,今晚便留我宫中陪我一宿好不好?”
他的声音今夜听来温柔得有些可怕。
我不作声,下巴搁膝盖上,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瞧,反正不看他。
而他放在被褥上的右手还是动了,他握住我的脚踝,轻轻揉摸。起先我还可以忍耐,可片刻之后他温凉的手指撩开我裙子的下摆,使我的小腿裸、露烛光下,他的手又要摸上去,我连忙盘起腿,吃吃地说:“你、你别乱来啊,我师父交代过的。”
白相与真收回了手,笑问:“你师父交代过你什么?”
我面颊一热,强声说:“你肯定明白是什么!”
“你什么都听从你师父的?冷冷,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该有第三个人插足。”
我闭上嘴不回答,心情十分纠结慌乱。
两个人又微妙地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冷冷,你不怕我走火入魔吗?”
我不禁抬眼看他,说:“你好端端地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白相与微微一笑:“冷冷,你觉得人在修习内功时最忌讳的是什么?”
我说:“分神。”这是习武之人都清楚的事情。修习内功时若三心两意,导致经脉逆转,轻则功力减退,重则暴毙身亡,马虎不得。
“嗯。修炼内功时应该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但如今我一闭上眼睛,脑中便总浮现你的音容笑貌,我如何能够静得下心呢?”
“这、这个能怪我?”
白相与嘴边的笑意更深,眼神也突然变得说不出的暧昧,他缓缓说:“对男人来言,有些欲念一旦生成就无法消解。冷冷,我一天不能得偿所愿,便一天不能静得下心。”
我:“……”
真的假的?他是不是在欺骗我?为什么我没有这种问题?
我闭上眼睛躲避他流露出缠绵爱意的目光,却听见他一声叹息,然后拥我入怀中。
“傻孩子。”他说,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想回去了。这句话我却开不了口,他若是不肯放我回去我该怎么拒绝他?他就要去打仗了,我们就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