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铮打电话报了警, 这次抓到了人, 比上次私生饭入宅的事件要严重。不出二十分钟,姜格进警局, 姜格私生饭的新闻炸开了锅。随着时间推移,网络热度持续升温,微博和论坛铺天盖地全是姜格和私生饭的消息, 甚至散播出了私生饭入宅性、侵姜格这样的消息。
新闻已经蔓延开, 尔嘉传媒集团紧急公关,蔡纪联系了媒体在警察局外候着,等姜格配合做完笔录和口供后会在外面临时开一个新闻解释会。
外面媒体乌泱泱一大片, 吵闹着乱成了一团, 警察局内却很安静, 只有那个私生饭偶尔的耍无赖声。
“我又没有伤害到她,你们凭什么抓我?性、侵?别闹了, 我连她面都没见着。”
姜格从衣柜出来以后, 精神和身体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负责给她做笔录的是一名女警察,正温声细语地问着她话。
接近半夜, 警局内也只有值班的警员,对于这种大阵仗, 他们以前也是没有见过,一边看着录口供的私生饭,一边又看看这边的姜格。
除了姜格, 抓到私生饭的季铮也在录口供。
女警员做好笔录, 看着坐在身边的姜格, 女人虽然情绪和精神稳定下来,但她的脸还是苍白的有些透明。女明星在镜头上看着就已经挺瘦了,但在镜头外更瘦,也更好看。她身高不矮,但身形单薄得坐在那里,让人心生不忍和怜惜。
“笔录做好了,谢谢姜小姐配合。这个私生饭的事情,你们上次已经报过一次警了,没有保护好您的安全,我们很抱歉。”
姜格摇了摇头,嗓音有些紧,道:“没关系。”
她受了惊吓,现在也不太爱说话,不过就做笔录的功夫,女警员对姜格的观感不错。她本人和网上说的不太一样,没那么跋扈。
“好的,您可以离开了。”
姜格礼貌点头,从座位上起身。临离开前,她看向了不远处还在录口供的私生饭。在季铮手里吓得屁滚尿流的人,现在被保护在那个小隔间,又恢复了他泼皮无赖的样子。
天下的流氓都是一个样的,阴魂不散。
在姜格看过来的时候,私生饭似乎察觉到了,他抬眸看向姜格,原本无赖的眼底,浮上了一层贪婪的欲、望。
他舔了舔唇,冲着姜格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姜格眸光一震,精神像是被撕裂开,等重组回来时,私生饭已经回过头去,继续和警察扯皮耍泼。
神经抽痛,姜格的耳内一阵耳鸣。她转过身去,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了,看着不远处正在做笔录的季铮,姜格回神,走了过去。
姜格过来时,季铮的笔录也做完了,看到姜格的脸色,季铮微微一愣,姜格抬眸看着他,问:“怎么了?”
他在做笔录时也在观察着姜格,她刚才的脸色没那么难看。季铮低头看着她浅棕色的瞳仁,问道:“警察问了什么敏感的话题么?”
眼神微动,姜格视线看向外面,道:“没有,可能是太困了吧。”
姜格出了警察局,随即被媒体围堵。她的情绪和精神虽然不好,但明眼人也能看出根本不像是被性、侵过的样子。媒体问了几个问题,姜格一一解答,解答完后,蔡纪觉得差不多,让媒体散开了。
私生饭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持续了大半年,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
两人回到白鹭湖公寓,季铮给她简单做了点东西吃,姜格一开始也并不是很饿,现在更是没什么胃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小猫一样喝了一口面前的白粥,餐厅里只能听到勺子碰到碗的声音。
“困么?”季铮看着姜格放下了瓷勺,没让她继续吃,问了一句。
两人坐在餐桌两侧,姜格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季铮淡淡一笑,道:“那就不睡,我陪你。”
他说完,将她面前的碗收到了手边。他不想打扰她,所以没有再说话,只是耐心地坐在那里陪着她。
公寓的餐厅和当时在黎城住的餐厅布局一样,南城比黎城发达,夜晚才是纸醉金迷的开始,高大的建筑物灯火辉煌,璀璨耀眼。
姜格沉默片刻,脑海里回荡着他当时跟她说过的话:我想要知道更多你以前的事情。他一直在主动向她靠近,而她却一直在躲避。
姜格眼神微顿,低头看着桌上的白粥,道:“姜桐小时候最喜欢喝我妈煮的粥,后来我煮的她都不喜欢喝。”
她像是要说什么,季铮没有打断,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说。
然而姜格虽然开了口,却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说起了。
姜格的记忆是从姜康对母亲的打骂开始的,姜康那时候还没吸、毒,但已经是他们家那片有名的混混,在外面吃喝嫖、赌,在家里打骂妻女,十分恶臭。
母亲和姜康是相亲认识在一起的,和姜康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开始还想着姜康洗心革面,后来彻底死心,想要离婚。
她提出离婚后,姜康带人去烧了外婆的家。外婆家里还有两个舅舅,直接和她断绝了来往,母亲绝望了。
日子就在打骂中过着,因为从小在家暴的环境中长大,姜格的性格从小就孤僻。她总是独来独往,后来母亲被姜康强、暴,又生下了姜桐。
没有姜康,母女三人在一起的生活还是很温暖的。童年时期的姜格,整日都想着快点长大,上学挣钱,带着母亲和姜桐走。
但人生总不是你想得那么顺利,母亲在姜格12岁那年出轨了一个货车司机。两人原本要私奔,被姜康知道了,姜康带着那群混混兄弟堵车,货车司机吓得开车就跑了,母亲被姜康带回了家。
“那天姜桐出去找小伙伴儿玩儿了,我当时正在做作业。”姜格说,“听到外面的开门声,我妈跑进来,拉着我把我塞进了衣柜。”
老式衣柜的空间足够她待在里面,姜格看着母亲眼睛里的恐慌和绝望,心像是被摘掉了。12岁的年纪,早熟的姜格也知道母亲做了什么,更知道如果姜康知道她做的事情,她将会怎样。
恐惧像藤蔓缠绕在她的身上,姜格挣扎着要跑出衣柜,要和母亲在一起,却被母亲重新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