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之后的第三天,终于提到了可曼。
我正在给他收拾换洗的衣物,他忽然开口叫我:“如斯。”
“嗯?”我掉头看着他。
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件事情,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和可曼,那天……你知道的,毕业晚会,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个样子。”
背对着他,我一直在淌泪,既为可曼遭受的不幸,也为舒新遭受的不幸。
一瞬间,我觉得欠了他们俩那么多的东西,我既对不起和可曼的友谊,也对不起和舒新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偷,偷了可曼的爱情,又将它毫不留情地扔了。
舒新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有些慌了,急忙上来拉我的手:“如斯,我爱你,我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和可曼,你相信我,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抿紧了唇,眼泪淌过唇角,湿湿的,咸咸的,滋味难受。
“舒新。”我叫住他的名字:“你知道吗?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可曼。”
“不是如斯,如果你觉得没有办法跟她说,那我去跟她讲。我愿意补偿她,我可以问她做所有的事情,可以给她我拥有的所有东西。除了爱情。”他紧紧搂着我的肩膀。
“因为我的一颗心,已经完完整整的……给了你。”
舒新的坦诚告白,在我心里掀起了一阵巨浪,那阵巨浪,将我重重一掀,拍到了海岸。
千万只蚂蚁疯狂往心里钻,我觉得难受极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如果接受了舒新,对于可曼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她怎么还能够来承受这一切。可是如果我弃舒新于不顾,那我和狼心狗肺的人有什么区别。
易东扬的到来,让我一团浆糊的生活变得更凌乱。
从病房出来,我就看到了易东扬。二十来岁的易东扬,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眉呀眼呀,都带着青年的朝气,他气鼓鼓地问我:“如斯,为什么你这两天都不回我消息?”
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他为什么突然出现。
将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稀烂。
我咬紧嘴唇告诉他:“我最近很忙,你不用来找我了。”
对于这个解释,易东扬并不买账,他固执地站在我要离开的路上,桀骜地说:“周六市美术团有一场展出,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我心里疼得翻天覆地,他是我爱过的第一个人,对于爱情我最初的幻想就是一路风雪到白头,却没想到要夭折得这么快。
摇了摇头:“易东扬,你不用来找我了。我没空去看美术演出,事实上我对这一类展览没有一丝半点的兴趣。就算是有兴趣,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去。你懂了吗?”
易东扬看着我,年少的眉眼动了动,蹙在一团,特别让人心疼:“可是上周迎新晚会完了之后你才说你想去的。”
“那是那时。”我别过脸:“那个时候的白如斯想去看展览,但是现在站在你眼前的白如斯不想去了。”
“人都是会变的,你知道吗?”
易东扬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