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 我居然又能醒过来。
这挺神奇的, 不是么?
如果那怪物完全听从艾萨克博士的命令, 我肯定无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可是, 如果那怪物对我手下留情,又怎么会在之前打怎么狠, 还在我的腹部穿了个大洞?
——等等, 那大洞呢?
我低头, 从破碎的衣物中只看到了一片光洁的小腹, 除了肚脐眼, 没有能被称作洞的东西。
就算我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不可思议的自愈能力,在钢管依然留在体内的情况下也是无法愈合的。也就是说,有人在我昏迷的时候帮我把钢管拔了出来。
刚想到这里,一个人影就步入了我的眼中。
“卢克索。”我仰起头,看着依然如过去一样面无表情的卢克索,并不十分惊讶。
这里的活人总共就那么几只,想也知道那个埃伦是绝对不会好心来帮我的,能帮我的,不就只有这个卢克索了么?
“你的愈合能力真是惊人。”卢克索看了我的小腹一眼, 眼中有一丝并不明显的惊讶闪过。
“本来就是怪物的身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自嘲地笑笑,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动了动身体, 发觉睡了一觉, 似乎之前的痛楚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连一点手脚酸痛之类的打架后遗症都没有。
活动够了, 我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不语的卢克索,问道:“埃伦呢?”
“他开车走了。”卢克索答道。
“哦。”我点点头,挑眉看他,轻嗤了一声道,“那你呢?留下来是想干什么?把我对你做的都报复回来?——那么你应该在我醒来前就把我绑起来,不,或者连钢管都不要拔.出来才好。”
卢克索耸了耸肩,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小的弧度,说道:“我现在是自由身。”
“自由?怎么,终于不再当安布雷拉的走狗了?”我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挑挑拣拣,选了件有拉链的外套穿上。露脐装什么的,我可穿不惯。
“安布雷拉从来就把我们当做是可以随意丢弃的玩具,还够不上走狗的高度。”卢克索自嘲道。
“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连禽兽都不如。”我几乎翻了个白眼,随意瞥了他一眼。
卢克索没再吭声,我估计大概是被禽兽给伤到了……多脆弱的小人儿啊~
半个小时后,我试着在加油站附近找到了一辆勉强可以上路的汽车。
至于我这个不会开车的人为什么要找汽车……
我回头看了看像背后灵一样跟着我的卢克索,指了指车说道:“你可以开车么?”
他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很干脆地坐到了驾驶座上。
然后,我们这两个都被抛弃的人,就一起走上了复仇的道路。
——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想法。
自昨日起,我跟破伞公司已经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不是它死就是我亡,绝对不可能共存。而卢克索,既然已经被安布雷拉抛弃了,除了跟安布雷拉敌对势力勾结,哦不,是联合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出路?世界这么乱,单枪匹马的除非你有超能力,否则绝对活不下去的,当然要找一个势力或者团体好好依靠。像破伞公司这种可以随意丢弃人命的组织,进去了说不定比在丧尸堆中打滚还要生不如死。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跟卡洛斯他们会合,除了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去,也要想办法整合出一个对抗破伞公司的组织。
至于我为什么不现在立刻去救赵子路——这不是很明显么?
如果他已经完全被安布雷拉控制了,看昨天的情况,我打又打不过他,又无法用真情什么的唤醒他,再找上他,只是自寻死路;如果他依然有自己的意志——我莫名地相信这一点——那么,既然他在安布雷拉的那个艾萨克博士面前演了这么一出,肯定是有目的的,那么我可不能就那么冲上去,破坏他的计划。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点担忧。
赵子路这个人……真的会有“计划”这种东西么?他这个连最简单的路都找不到的超级大路痴,又似乎在人情世故方面很缺乏,给人呆头呆脑感觉的低情商白痴,真的会有那传说中的“计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