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沉静片刻, 苏阮提着裙裾上前给陆朝宗盈盈施上一礼。苏惠苒随在苏阮身后, 也与陆朝宗行了一礼。
陆朝宗漫不经心的抬手, 牵住苏阮的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就坐。苏阮拢着大袖坐在陆朝宗身旁, 面前是新沏好的一盏新茶, 清香扑鼻, 嫩叶舒卷。
厉蕴贺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原处的苏惠苒, 眸色轻动道:“苏大姑娘请坐。”
苏惠苒看了一眼厉蕴贺身旁的位置,轻垂下眉目,“臣女寻厉大将军有要事相谈。”
“哦?是何要事?”厉蕴贺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处, 还在品着手里的香茗,那氤氲茶香弥散,模糊了他那张敷着白.粉的脸。
“劳烦厉大将军随臣女来。”苏惠苒微挺直背脊, 看向厉蕴贺的脸上满是不悦。
对于一个毛手毛脚吃了自己许多次豆腐的人, 苏惠苒自觉现在自个儿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与其说话,已然是大度了。
厉蕴贺轻笑一声, 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 然后朝着陆朝宗和苏阮拱手, “下官告退。”
陆朝宗掀了掀眼帘, 喉咙里面吐出半个低音。
厉蕴贺躬身退去, 走到苏惠苒身旁时朝着她伸手作揖道:“苏大姑娘请。”
苏惠苒率先走出主屋,姿态端庄温婉。
厉蕴贺低笑, 甩着大袖抬脚跨过门槛,颇有几分风流浪子之意。
候在主屋门口的仆从伸手关紧主屋大门, 苏阮收回视线, 小心翼翼的捧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
清茶过口,混着草木气,先苦后甘,齿颊留香。
“这好茶是好茶,只是哪里有什么娇杏味。”苏阮转头,看向陆朝宗,沾着茶水的指尖抚在茶盏边缘,声音细软道:“今儿个我在成衣铺子瞧见了那宜伦郡君。”
“嗯?”陆朝宗单手撑在茶案上,一双漆黑暗眸轻动,白皙的指尖轻挑起苏阮身上的这条血色罗裙。
罗裙极艳,却还是比不过面前之人的那抹勾人艳色,能将如此血艳的罗裙压下来的,这世上怕是只他面前的这一人了。
“我听闻那宜伦郡君与你有过节?”抽回自己被陆朝宗捏在指尖的罗裙一角,苏阮细细的抚着上头的褶皱道:“这罗裙可金贵的很,你别给我弄坏了。”
陆朝宗捻了捻指尖,身子往后一靠,大袖宽摆,慵慵懒懒的半阖上了眼。
看到陆朝宗的动作,苏阮半跪着身子探上前去,系着黛色丝绦的腰肢被拉长,身形纤细窈窕。
陆朝宗垂眸,瞧见苏阮的衣襟处,若隐若现的露出绯白色的主腰系带。
“那成衣铺子店的老板说,你小时曾将宜伦郡君溺过水?”
苏阮不自觉的勾着眼尾看向面前的陆朝宗,纤长睫毛轻颤,脸上的藏不住的情绪。
陆朝宗靠在那处,伸手抚上苏阮的手。
苏阮抽了抽手,没有抽开,便任由这厮去了。
“陆朝宗,你是不是心虚了?”苏阮凑过脑袋,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陆朝宗。
“嗯?”陆朝宗捏着苏阮的手缓慢发出一个单音,似乎是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瞧那宜伦郡君圆滚滚的甚是可爱,就连性子都是极好的,家世与你也相配。”每说一句,苏阮便逼近陆朝宗几分,这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像是个在逼问昨夜离家未归的相公的妒妇。
陆朝宗勾着苏阮的小手,缓慢启唇道:“还没嫁过来,便管的这么宽?”
苏阮面色一红,知晓自己是有些奇怪,但她就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知道陆朝宗与那宜伦郡君的关系。
“那你,是想要我管,还是不想要我管?”苏阮的声音细软,透着几分试探意味。
“只要是阿阮想知道的,我都告诉阿阮。”陆朝宗反手把苏阮揽进怀里,那只手大刺刺的压在她的腰肢处。
苏阮的腰如她的人一般,纤细到一臂拥揽还余出一截空当。
将脑袋靠在苏阮的肩窝处,陆朝宗侧头,轻吻了吻她的脖颈,濡湿的唇瓣带着茶水的甘甜。
苏阮缩了缩脖子,抬手按住陆朝宗的脸,“你还没说那宜伦郡君的事呢。”
“阿阮是在吃醋?”陆朝宗亲了亲苏阮的耳垂,“嗯,待我尝尝看,是酸的,还是甜的。”
带着茶香气的细薄唇瓣压在苏阮的唇上,就像是倒了滚烫茶水之后舒卷开的细嫩茶尖,苏阮蜷身,血色的罗裙随着她的动作卷起无数褶皱,缓慢一点一点的收拢,露出那一截穿着素白罗袜的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