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布里面包裹的是一个小锦囊,上面绣着精美的莲花的图案,象征着主人的冰清玉洁。
细细的摩挲这锦囊,孟岩坐在灯下有些伤神,不知道这个东西也就罢了。
现在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东西,里面还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对他来说不啻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和煎熬。
哎!
孟岩长叹一声,这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回想起石璟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关于宣宗皇帝的死因,他也感觉到这里面也许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张老太后死了,三杨去其二,朝中的老臣也不多了,就剩下张文弼和胡濙两个算是托孤的老臣。
张文弼贵为英国公,他跟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只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
这层次太低了,就算孟岩亲自登门拜访,人家也未必肯出来见自己一面。
胡濙,这个老家伙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五朝老臣,又是成祖皇帝的心腹。
历史上对他干了什么,都写的明明白白。
这老家伙,除非他自己肯开口,否则他知道的秘密一定会被他带进棺材里的。
那么剩下知道一些内幕的人就是赛霄宇、郭怒等人,赛霄宇知道的可能会多一些,毕竟在宫中,消息远比在宫外的郭怒要灵通的多。
第二天一早,孟岩将唐笑叫到自己跟前,仔细的嘱咐了几句,然后启程返京。
明慧公主留了下来,没有跟他一起回京。
这回京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看看家里咋样了,而是先去面圣交旨。
这是外放钦差回京必经之过程。
“钦差大同巡察使、宣武将军、锦衣卫指挥佥事孟岩孟大人觐见!”
“微臣……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孟爱卿,快平身!”朱祁镇见到孟岩,那是相当的高兴,从龙椅上三两步跑了下来,将孟岩搀扶起来,“让朕看看,瘦了,黑了,不过人更精神了!”
“谢圣上夸奖!”
“嘿嘿,快,跟朕说说,你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儿,还有在大同的经历?”朱祁镇抓住孟岩的胳膊,语速飞快的问道。
“臣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就从你到达易县说起!”朱祁镇想了一下道。
“微臣遵旨。”当下孟岩就从他率人到达易县,着手调查汤溁畏罪自杀一案说起。
这勘察案件的过程,远非那简报上的那几句话能够形容的,朱祁镇听的是津津有味,听到激动之处,还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声叫好。
“圣上,改进午膳了!”
“哎呀,你不说,朕都忘记饿了。”朱祁镇摸了一下肚子,听孟岩讲述这一路查案的故事都入迷了。
“老奴也听的入迷了,差点儿忘记提醒了,要不是御膳房的人提醒。”金英讪讪一笑。
“传旨,御膳房多备一份,朕于孟爱卿一起用膳。”
“圣上,这可使不得,微臣岂敢与圣上一起用膳!”孟岩忙站起来诚惶诚恐道。
“没关系的,朕还要听你说这大同办案的故事呢,咱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说。”朱祁镇摇手道。
孟岩说的,绝大部分在给皇帝的简报上都已经说过了,可简报内容太简短,尽量的陈述的一个事实而已,很是枯燥无味。
但真人解说就不一样了,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中间还有各人的反应,说道兴奋处,还有动作。
孟岩在大同就待了一个月半月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就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即便是尽量的挑一些有趣和紧咬的事情,比如花清芳跟杜宇比试箭术,就说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
一直说到日暮西斜,孟岩才差不多将自己在大同干的事儿说了一个大概。
这情节跌宕起伏之处,让这个从未出过京城的皇帝听的是十分过瘾,十分的向往。
慈宁宫。
“皇帝在南书房待了一天,就为了听孟岩讲述大同任上的故事?”
“是的,太后,圣上见到孟大人,十分欢喜,还留下一起用了午膳,从上午进宫,一直到这会儿,两个人在南书房说了一个下午了。”蒋雄禀告道。
“都说了些什么?”孙后眼皮微微一挑,问道。
“奴才听说了一些……”
“嗯,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孙后表面平静,但眼角已经不住的颤抖,流露出一丝骇然的震惊。
皇帝跟孟岩的关系越来越深,如果这个孟岩就是那个孽种的话,那问题就麻烦了。
有些事情,她根本无法对皇帝说出口,这也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还有,失踪的驸马都尉石璟,他的妻子可是顺德公主,顺德公主可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他的失踪,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