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柔明眸微微低垂,眼睛眨巴了几下,声音变得很低柔:“安年,你该为你母亲是否能醒来着想。”
说罢,何雪柔微微抬头,一副无所畏的神态直勾勾地盯着傅安年,义正辞严地说道:“你难道就没有一丝隐约的感觉,察觉出来你母亲还是爱着傅鼎山吗?她对傅鼎山是爱恨交加的情感。我一直想努力让你母亲苏醒过来,除了你,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傅鼎山。你为何就……”
何雪柔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双眸紧紧地观察着傅安年的神色。
傅安年神色闪过一丝黯淡,但是很快就抬起那犀利的黑眸看向何清欢,眸底闪烁着一种怀疑。
良久,傅安年幽幽开口问道:“爱他?你怎么感觉到?我妈这些年来一直有意逃避谈及她与傅鼎山的事情,我只感觉到,傅鼎山给她的伤害太多太重,她潜意识里已经是想要抹掉这段过去。”
说完,傅安年冷笑一声,对何清欢的说法无法认同。
何清欢淡淡一笑,十分真诚地看着傅安年,然后走了几步上去站立在傅安年的面前,两人深深对视。
何清欢抬手伸向傅安年的脸颊,轻轻地触摸了几下,柔声说道:“我是女人,我了解一个女人在爱着一个男人时的心理与言行。相信我,好吗?不管怎样,多一线希望总比我们这么永远无措地等待下去要好。”
此话一出,傅安年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抬起那厚实有力的手攥着了何清欢的那个纤纤玉手,攥在手心温柔地揉捏了两下,温声说道:“清欢,我明白你的用心,只是……这个,我确实很难接受。傅鼎山他……”
何清欢立马再次抬起另外一个手去堵着了他的嘴巴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强调道:“为了妈,我们要为了将来而放弃过去,现在,我们别无选择。”
傅安年怔怔地看着何清欢,再也没有反驳拒绝。良久,傅安年伸手轻轻地搂着何清欢,内心里犹如波涛汹涌,难以宁静。
他确实一想到傅鼎山在过去对他们母子所做的种种就充满恨意,只要一看到傅鼎山就会提醒着他应该对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表现出强烈的抗拒。然而,在这一刻,何清欢所说的一言一语却又好像毒药一般解了他心灵上的一些毒,是啊,为了乔雅韵,为了一个可以从此清醒着的将来,何必执着于过去放弃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呢?
想到这,傅安年不禁深深地呼了一大口气,深思过后兴许就是一种如释重负。
“妈一定会醒来的!”傅安年转过脸无比认真地看着床上的乔雅韵,冲着何清欢掷地有声地说道。
何清欢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去握着傅安年的那宽厚大掌:“一定会的。”
婚礼的筹备事宜已经进行得七七八八,眼看这婚期将近。何清欢这内心却是多了一丝忐忑与不安。
这天,傅安年因为乔家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即便是周末也一大早就匆忙出门了。
何清欢一个人的躺着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凝视天花板,心里却在思忖着结婚的事儿。
在这一刻,何清欢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欢喜还是惆怅,要真正嫁给傅安年,一个自己深爱也深爱着自己的男人,这本该是可喜可贺之事,然而,何清欢却又有着惆怅之意,想到从此要真正步入婚姻了,何清欢惊觉自己好像又好像还没完全做好思想准备一样。
“哎!”何清欢独自叹息一声,然后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半。时间不早了,何清欢也没有再赖床,赶紧爬起来换了衣服就下楼了。
洗漱过后,何清欢走进厨房刚想动手做做早餐,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到客厅那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那有一个杯子压着一张便条。
何清欢走过去拿起那张便条,只见上面写着:“面包在厨房的锅里热着,牛奶倒好在锅里了,你热一下就好”。
何清欢看着这张便条,嘴角扬起了一抹暖心的笑意。
端着牛奶站立在窗台前慢慢喝着,时而抬头看向外面的飘飘落叶,何清欢不由得自个轻叹:“果然是秋天到了。”
满地金黄,掺杂着几朵颜色艳丽的凋谢花朵,阵阵凉风徐徐吹拂过来,何清欢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很惬意地观望着这一切。
与此同时,叶知夏就如坐针毡。一大早起来的叶知夏一副刚被人训斥过的臭脸,那皱的紧紧的眉头就连郑晓秋看了都忍不住好奇地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叶知夏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然后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心不在焉地回答:“没什么,不就是何清欢很快就结婚了吗?”
话音一落,郑晓秋似乎明白了什么,阴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叶知夏身旁坐下。
“是啊,人家都要结婚了,你还能做什么?你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也于事无补啊。来,笑一个。”郑晓秋越是这般说法,越是引发叶知夏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