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不得不再次承认张汐颜长得是真好看,特别是在慌乱心虚下全没工作中那一丝不苟的样子时,那弱弱的小模样儿特别招人欺负。她突然问起一个问题,“张汐颜,你有没有被校园霸凌过?”
张汐颜心说:“这什么跟什么?”柳雨的脑回路转得太快,以至于她没跟上,她“呃”了声,说,“柳雨,你该……不会是想打我吧?”
柳雨挑眉,“你说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汐颜,慢悠悠地卷着自己的袖子。
张汐颜瞥了眼柳雨手上的动作,很认真地回答,“有一回我被同学抢了零花钱,打了我两耳光,我爸把那同学的脸扇成了猪头,他爸来找我爸算账,也被我爸抽成了大猪头。”
柳雨想到张长寿先生那战斗力,又慢慢地放下袖子,抿嘴一笑,“我怎么可能打你呢?”她在张汐颜的床边坐下,说:“你别回投资部了,有毛文谦那么个组长,除非你越过他往上跳,不然永远升不上去。”
张汐颜扭头看向柳雨,问:“那去哪?”
柳雨笑,“跟我混呗。”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透着张扬的明媚。
张汐颜的视线在柳雨的脸上停顿两秒,又飞快扭过头看向别处,下意识地轻轻点点头。她点完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草率了。不过,柳雨说得对,跟着毛文谦那样的组长确实没有前途,她换份工作或换个岗位,都是种新的尝试。
没一会儿,张长寿夫妇回来了,两口子见到张汐颜回家,乐得跟什么似的,忙里忙外地张罗,做了一大桌菜。张汐颜想去帮着淘米或者摘根葱剥个蒜,夫妻俩都不让她沾手。
柳雨看到张汐颜站在厨房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父母聊着天,再看她哥柳雷系着围裙切菜比酒店厨师还要麻利,那心情,五味陈杂。她哥在家里那也是少爷好不好!在这里,不要说切菜,连炒菜都会了。她家又不是开餐厅的。
吃饭的时候,柳雨发现她哥的手艺可真是大厨手艺,做的饭菜真香,特别入味,还是带着原汁原味的那种。柳雨吃了两碗饭,肚子都撑圆了。
柳雷吃完饭,洗完碗,说:“师父师母,我下午要回趟公司。”
张长寿说:“去吧。”很是随意地摸了本纸张发黄的旧书给柳雷,说:“看完记得还我。”他又眼巴巴地看着张汐颜问:“你下午不用回公司吧?”
张汐颜在自家爸妈的殷切目光注视下,说不出下午要走的话,她又再想着这事在公司肯定会闹出一场不小的风波,自己一个打工仔就不要凑上去了,于是点头,说:“下午不回了,我吃过晚饭再走。”
张长寿忙说:“吃完宵夜再回都没关系。” 又怕张汐颜临时反悔有事,说:“就这么说定了。”
柳雷和柳雨两兄妹一起走了。
张汐颜陪着她爸在店里下围棋,她妈则上楼睡午觉去了。
张长寿心不在焉的下着围棋,不时的无意识地拨动手里的棋子。
张汐颜都看出她爸的不对劲,说:“爸,有事您直说,别在心里瞎琢磨。”
张长寿清清嗓子,说:“哪有。”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看你红鸳星动,什么时候把那小伙子带回来给我瞧瞧,让我过过眼。”
张汐颜:“……”张长寿先生,您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她把脸凑过去,凑近些,说:“爸,您再仔细看看,确定我的红鸳星动吗?”
张长寿一看,哎哟,夫妻宫晦明不定,顿时更加心塞,说:“女儿,露水姻缘要不得呀。”一颗老父心哟,简直要碎成八瓣。
张汐颜简直要被她爸愁死。她说:“没有。”她看张长寿先生还不死心,于是使出撒手锏,“你再这样我看书去了。”
张长寿心说:“你都毕业两年了,还看哪门子书,跑业务又不需要考证。”他的心念一动,说:“哦,对了。”又麻利地起身,上楼,没一会儿,又捧着一本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古书下来,说:“怕鬼的时候用的那些书都背完了吧,这有本怕僵尸的时候用的书,你要是闲了就背背。”
张汐颜:“……”她为什么要回家吃午饭。她盯着自家老父亲那饱含期盼的目光,僵硬地点点头。
她不愿意女承父业的原因一是怕鬼,原因二就是当道士要背的经书典籍比从幼儿园读完研究生还多。道士要背的典籍全是古文,非常深奥,星象、八卦、阴阳、五行、人体经脉,以及道教传下来的各种经书,专业词汇不仅生僻冷门到去省图书馆都很难查到释意和出处,得靠师父口授讲解,还特别难背。她念书,只需要考一门专业就够了,她学道士,得学全部。背书还不算完,遇到那种撞邪的发疯的,还得有武力。辛辛苦苦学完这些后,孤、贫、夭,总得占一样,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