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梅曾经无数次跟徐怀云提过那个小姑娘。而且甄理念的就是A大的附属幼儿园, 徐怀云在A大的国资处工作, 也见过好几次。
“她上中学的时候我好想还见过呢。”徐怀云道,“她好像小学跳过级,念中学的时候年纪还特别小。有年冬天在路上碰到她一个人下晚自习回家, 她中学好像念的不是咱们附中吧?”
A大的附中虽好, 但一山还比一山高, 甄理念的是全城最好的公立中学。
袁梅点点头道:“好像是。”
“那么小的孩子,生得还那么漂亮, 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她父母也不去接一下的。”徐怀云道。
隋遇在洗手间洗手时对着镜子想着, 难怪甄理动不动就爱打架, 身手还那么好, 她小小年纪,一个人走夜路,不练点儿防身术真的不行。
真不知道那么多年的夜自习她是怎么走过去的。
甄理和她家人的关系不好,其实隋遇一直是有感觉的。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都从没在甄理嘴里听到过父母的事情,也从没见她打过电话, 也没见她接过电话。
彼此关系虽然亲密, 但还没有达到要关系彼此家庭的地步, 所以隋遇基本没过问过甄理和她父母的事情。
今日偶然听见, 心里不知怎么的, 滋味难受得厉害。
隋遇从洗手间出去, 重新回到座位时, 还没走近, 甄理就看见了他,朝他灿烂地甜甜一笑。
她的笑容很明媚,在最初认识的时候,隋遇就觉得甄理身上总是活力满满的,但偶尔也有阴翳从缝隙里钻出,展露她乖戾的一面。
可谁又知道甄理这样灿烂的笑容后面遮掩了多少过往呢?
隋遇是既心酸又心疼,像有人用手拧着他的心,滴下的全是青柠檬的水。
“怎么了?”甄理见隋遇面色不太好,以为他去洗手间时肯定接什么电话了。
“是不是美国那边的事情进展不太好啊?”甄理关心地道,“好啦,我不跟闹别扭就是了,你安安心心地回去,我在这里乖乖等你好不好?”
隋遇看着甄理,第一次认真的感受到了袁老师嘴里的“讨好”。
隋遇将甄理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是美国的事儿。下次等我回来,和我妈吃顿饭怎么样?”
甄理愕然,不知道隋遇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见家长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很容易让人误解的。
“怎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吧?”隋遇玩笑道,“怕我妈吃了你啊?她就是个傻白甜,你别担心。”
甄理“切”了一声,“有你这样说你妈的吗?”
隋遇耸肩。
一顿饭吃下来,甄理吃得胃口大开,隋遇倒是菜没吃多少,光顾着吃甄理的豆腐了。
甄理不胜其扰,“你烦不烦啊?”
“跟我去美国行不行?”这句话都快成隋遇的口头禅了。
“不去。”甄理正吃着玫瑰鱼片,嘴唇被辣椒辣得红央央的,头也没回地回了隋遇一句。
隋遇气不过地去亲她,结果吃了一口的辣味儿,辣得直喝水,笑得甄理肚子都疼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因为分离在即,所以两人难免放纵了些。
甄理嘴里喝着牛奶,手指则把玩着隋遇被汗湿的头发,“你今晚好像不对劲。”
隋遇从甄理手里接过她喝完牛奶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道:“哪儿不对劲儿?是不是发现我体不弱肾也不虚了?”
呃,看来再强大的男人也会介怀这种玩笑。
“不是,好像特别温柔,像换了个人似的。”甄理看着隋遇的眼睛道。
“我以前难道不温柔?”隋遇像是被甄理的话给惊到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温柔,但甄理觉得隋遇可能更奉行“越是想要的就越是要用力去追求”的准则。
虽然甄理其实也喜欢那种剧烈的冲击,但偶尔的温柔也是很好的,让她会有被珍爱的感觉。
“我以前不温柔吗?”隋遇亲着昏昏欲睡的甄理追问。
“嗯,也温柔的。堪称温柔的禽兽。”甄理道。
隋遇被甄理的形容给逗笑了,再次热切地吻住她。
有时候满心的欢喜和喜欢无法用语言去表达,所以只能身体力行,总觉得爱得自己的心都装不下了,恨不能倾其所有地满足她。
“有什么想要的吗,理理?”隋遇问甄理。
隋遇迫切的希望甄理能有所求,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为她摘下来。
或者说,卫星?卫星还是有实际操作的可行性的。
“有。”甄理眼睛一亮地坐起身看向隋遇。
“你说。”隋遇也很高兴。
甄理从被单下伸出雪白可爱的脚来,“你叫我女王陛下,再跪下来亲吻我的脚背,并且说: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我愿做你一生最忠实的奴仆。”
隋遇轻轻摸了摸甄理的额头,“以后别看言情小说了。”
甄理恼怒地瞪着隋遇,“你逗我玩儿呢?”
这个时候甄理其实还不知道她也许、可能错过了一颗卫星。
“就是逗你玩儿的,公主殿下。”隋遇笑道。
甄理笑嘻嘻地圈住隋遇的脖子,“说错了,是女王陛下。”
“我不是你主公吗?”隋遇回道。
这都哪年的梗了啊?居然现在还翻出来用。
甄理撇嘴道:“你是主公,我是公主,那要不要我叫你一声爸爸呀?”
“要不叫干爹吧,我收你当义女。”隋遇揉着甄理那堆就搁在他眼皮子下的雪道。
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亲昵,分开的时候就有多孤寂。
以至于苏格格打电话约她见面时,甄理都因为无聊而没拒绝。
当然甄理不无聊也不可能拒绝苏格格,她们之间还共同拥有一家网店,苏格格负责后期制作,但甄理要负责绘图,还有拍卖家秀。
甄理想着自己直播也没开了,对网店的贡献实际上并不如苏格格那么大,所以正考虑从网店撤出来的事情。
“甄理,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是真的要从此和我一刀两断,再也不相往来?苏格格气得手发抖。
“是,我知道。我虚荣,我功利,我没你大小姐那样清高,没你那么有道德,有理想,你早就瞧不起我这样的朋友的吧?真难为你应酬了我那么多年。行啊,你高风亮节,不要一分钱就撤走,我苏格格也不领你这份情。这店是我们两个一起做起来的,我也不好意思占你便宜,关了店得了。我要是想继续做,我会另外开一家的,从头再来就是了。也不沾你的光。”苏格格抬手招呼侍者买单。
甄理不说话。
苏格格气得跺着高跟鞋就往外走,都已经迈出大门了,结果又气匆匆地转了回来,“甄理,你就真这么绝情啊,就这么看着我走了。”
甄理看着苏格格红红的眼圈,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笑。
“想要我原谅你?”甄理挑衅地问。
苏格格点点头。
甄理朝门外街对面努了努嘴,“看到外面那个发传单的大婶没有?她手里那摞传单你替她发了吧。”
于是苏格格踩着恨天高,手挽爱马仕铂金,大太阳地站在马路边发了一下午的传单,那传单是某个男性生殖专科医院的单子。
“解恨了没有?存在感找够了没有?”苏格格“啪”地将最后一张传单拍在甄理面前,“就这一下午,我这三年的美白全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