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氏家族。
十年前,启氏家族是恒诺第一大家族时,他还是启灵手下的陆军上将。启氏发生灭门惨案时,苍氏在这一案件中隐身了,比怒达还默然无声,但没过多久,如任何人所预料的,苍枭,也就是苍蓝的父亲,被当时在位的老王亲点任命为下一届司令。
似乎,所有苍氏的资料都是公开的,如阳光下崭新的白布一般,一尘不染。公平点说,如果夏燃处于老王的位置,综合考虑,也会从怒达、苍枭、宁国威三者中挑选能力、业绩各方面更上层的苍枭,
似乎,一切再正常不过,自然而然。
但在夏燃眼里有一点很奇怪,苍氏可没有登门拜访过启家别墅,一次也没有。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对苍家很是模糊,对苍蓝这个名字甚至没有任何印象,明明他们家离得并不远。
启氏灭门案时,苍氏沉默,过后,也是沉默。
太奇怪了,苍枭当时可是启灵的得力干将,却如陌生人一般漠然事外,细思极恐。
夏燃初见苍蓝时,只是凭直觉查了他的背景,干净的背景。现在待在他身边越久,越发感觉不对劲。这种感觉像一个黑洞,你摸哪,哪都一团黑。看不见也没有出口。
夏燃边擦着头发走出来边随口说,“苍蓝,我挺想听听十年前恒诺发生的那件事的,给我说说呗。”
“那件事?”苍蓝检查了一遍收拾得很干净的厨房,转身去冰箱去取水果,“你指哪件事?”
夏燃顺手抄起一本那拓的传记,一屁股坐床上翻起来,“启氏家族。”
苍蓝正端着洗好的水果盘子走过来,他抬头看了夏燃一眼,“你不知道这个名词在恒诺是禁忌?”
“知道。”夏燃即便到现在心里所受的刺激余波还是很大,他知道这样刺探苍蓝或许危险,但是可能会有进展,不可能永远按兵不动,因此,他选择还是伺机而动,比如,现在。
苍蓝把手按他的毛巾上,给他擦湿发,“明知故问?”
“没啊,这里只有你跟我,没有恒诺。”夏燃自毛巾底下望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亮。
“只有我跟你……?”这句话调起了苍蓝的兴致,暧昧道:“呵,你竟这么会说话的……”他的脸贴近夏燃,后者将他推开,“我说真的,我想听。”
苍蓝注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越是禁忌的东西,越是撩人心弦,不是嘛。”
苍蓝直起身继续给他擦头发,“没什么好说的。叛国者能说什么?”
夏燃的目光落到地上,这个词现在听在耳里还挺刺痛心脏的。
“你……很讨厌他们家?”
“不讨厌,”苍蓝把他擦好后,转身将毛巾拿进浴室,走出来时说,“说实在的,他家的小子,我还蛮欣赏的,我从来没看过有人有那么好的弹跳力,”
“嗯?”
苍蓝跟着夏燃也钻进被子里,随手递了根木叉子给他,上面插着块牛油果,然后把盘子放在他俩之间的被缝里。
“有一次,我经过家属大院的篮球场,看到这小子一个人在打篮球,七八岁的孩子,最多不超过一米五,带球跳起来几乎灌篮了。正当他的手快碰到蓝球框时,一道光从他手和身体之间穿过,啧,”苍蓝摇摇头,一脸陶醉似的回味,“那种力量的爆发太美了。”不知为什么这让苍蓝瞬间回想起那次夏燃试机时跨起枭雄V-TWO的情景,同样美轮美奂。他低头去看他。
而夏燃听苍蓝说起他完全没有丝毫印象的这一出,简直无法说话了。他就呆呆看着苍蓝,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然后他说,“原来你还暗恋过他。”
苍蓝叉起一块苹果放嘴里,“不是暗恋,是欣赏。现在想想,你跟他之间有相似的东西。”
夏燃嚼着牛油果望他,像个打碎花瓶的心虚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