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四百八十七口,到现在还活着的就剩民妇一人。民妇还不能死,因为娘娘还不知道武家坡的冤屈。”
“原来还能够沿路讨饭求得一些冷饭来上供,但是,县衙和矿税衙门已经下令,谁敢接济民妇,一律发配充军。现在人们避之如蛇蝎,民妇已经无物可敬。”
“拿不出供品,那就是对娘娘的大不敬。民妇没有供品,只有用自己的鲜血来上供,希望娘娘能够大慈大悲,不要责怪民妇的亵渎才好。”
老妇人虽然声音嘶哑,而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一直断断续续,但是熊储还是听得明明白白。
就连旁边的霍连山,都已经完全听明白了,而且气得拔出鱼肠剑就要离去。
“老人家,用你的鲜血当供品肯定是不行的。”熊储把那四块带血的石头拿起来说道:“如果您老人把这四块石头交给我作为定金,我就能够给您老人家带回祭品,而且是娘娘很喜欢的东西,然后武家坡的大仇就算报了。”
“小公子说哪里话来。”老妇人闻言精神一振,浑浊的双眼仿佛突然注入了活力,开始放光:“只要能够给数百人伸冤,就算把民妇的人头带去,那也是理所当然!”
“娘娘需要的不是您老人的家的人头,而是矿税使的人头!”
熊储摇摇头,随即对霍连山说道:“你赶紧快马进城,给老人家添置两套衣服,还有饮食酒水,然后购买一辆马车过来。一个时辰为限,快去快回!”
刺杀朝廷矿税使,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熊储曾经跟随逍遥子杀向许昌,就是追击原来永宁县的矿税使,那一次刺杀可谓是惊心动魄。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刺杀行动,逍遥子和熊储才和霹雳堂结下深仇,最后决定端掉新安县的霹雳堂分舵,消除隐患。结果逍遥子为了救援熊储,伤在唐锲的歹毒暗器之下不治身亡。
矿税使三个字一出来,熊储就会想到很多事情,然后心中就开始抽搐,然后就开始坐立不安,浑身都开始冒热气。
好在这一次并不是免费杀人,因为老妇人已经同意把四块带血的石头送给熊储。
在熊储看来,这四块带血的石头绝对千金不换。
这一次的生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有价值。至少在熊储看来,这是自己所做的最有价值的一笔生意。
有价值的事情,那就要用心去做。
等待霍连山返回的这段时间,熊储根据老妇人的叙述,在地上反复勾勒了芮城县古魏镇的地图。
霍连山当过小叫花,见过不同的人物,知道很多事情。一个半时辰的时候,一辆带车棚的马车过来了。
熊储上车一看,里面竟然还有炭火暖炉,甚至还有一壶热水,车棚里面已经很温暖,两床棉被临时构成一个小床铺,倒也显得很整齐。
霍连山把老妇人扶上车,并且放下棉帘子,这才说道:“公子,我想到老妈妈应该要热水,所以走得有些慢了,没有耽误工夫吧?”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的要好很多。”熊储拍了拍霍连山的肩头:“你过去几年在洛阳城内见过世面,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霍连山不明所以:“公子有什么吩咐?”
“老妇人的亲人已经全部都不在了,她也无处可去。”熊储反手指着河南说道:“我让你赶着马车从禹王渡过河,到灵宝县城南李家客栈等我三天。我知道你身上不差钱,现在年关将近,租一个跨院住下来,把老人家伺候好。”
霍连山点点头:“我早就没娘了,现在有了一个娘,当然要供起来,这都不消公子吩咐。公子真要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