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爷!”事发突然,周围的文臣武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赤手空拳从背后扑向朱佑。试图凭借人数优势将其制服,救刘扬脱离险境。
哪有那么容易?
朱佑冷笑着来了一记夜战八方,宝剑带起血珠数串。紧跟着又来了一个蛟龙探海,人跃过桌案,滴血的剑锋,狠狠架在了刘扬的脖颈之上。
“拿下他,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大伙一起上,把他给我剁成肉酱!”
刘实和刘越两人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在一片倒吸冷气之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要,不要冲动,他是朱佑,昆阳突围十三骑之一!”刘得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瞬间令包括刘扬在内的所有人,都想起了一个先前被他们忽略的事实。
朱佑是纵横家不假,可朱佑这个纵横家,却不像战国时代的苏秦、张仪那样,手无缚鸡之力。此人自打出道以来,就跟着刘秀一起冲锋陷阵,每战从不落于其余同伴之后。昆阳大战之时,更是与刘秀比肩杀穿了四十万莽军的重围,而他自己却是毫发无伤!
“朱将军,不要伤害我阿爷。千错万错,我愿意替阿爷承担!阿爷,您就说句软话吧,朱将军,朱将军是带着两家罢兵的目的而来,起初对您并无恶意!”世子刘得忽然跪在了地上,朝着僵持不下的双方重重磕头。
“退下,你们统统给我退下!”毕竟是乱世当中能够割据一方的大豪,发觉自己的生死已经落入朱佑之手,刘扬果断将麾下文武连同已经冲进殿内的侍卫,尽数斥退。随即,又陪起笑脸,柔声说道,“朱将军,朱大将军,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我跟文叔都是景帝之后,先前的冲突,乃是受了朝廷命令,抗拒不过。才,才不得不虚应故事!
“王爷这话,恐怕说得有失妥当!”朱佑心中早有准备,将宝剑稍稍抬起半寸,面对正在缓缓向外走的真定文武,高声反驳,“我家将军乃是当朝大司马,朝廷如果要求王爷讨伐于他,应该给王爷下一道明旨。并且向天下所有人,公布我家将军的罪行。哪可能随便传下一道命令,就挑起战事,令生灵涂炭?”
“这……”刘扬明知道命令就是刘玄通过谢躬对自己所下,却无言以对。
”这……”众真定文武也停住脚步,不知道该怎么给朱佑一个交代。
自从大汉高祖刘邦登基以来,任何一道圣旨,必须走固定流程。必须有丞相在上面附署,然后公开传达,才能作数。否则,就可以被视作乱命,文武百官皆可以拒绝服从。而刘玄和谢躬两人,为了保证袭击的突然性,同时也为了避免王匡、王常等人的擎肘,恰恰就没敢给真定这边颁发一道讨伐刘秀的圣旨,也恰恰没敢将他们给刘秀强加的罪名公之于众。
如此,刘扬出兵去抄刘秀的后路,就不具备丝毫的合法性。更不能轻飘飘一句话,就将责任全都推给朝廷。换个角度说,朝廷在给刘扬下达密令之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甩锅的准备。惹出了麻烦,只能刘扬自己来扛。
可以刘扬当前的状态,又如何能扛得住?且不说脖子上还架着一把血淋淋的宝剑,即便能成功说服朱佑,让他将宝剑拿开。接下来,又凭什么去抵抗城外的数万幽州大军?!
正悔恨间,朱佑的声音,却忽然又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宛若甘霖,“王爷,朝廷传给你的命令,可有圣上的印信,或者亲笔署名?如果有,王爷还可以分说是因为忠心耿耿,而一时犯了糊涂。如果连印信和署名都没有,王爷,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个命令,乃是奸贼冒充圣上所发,故意挑拨你我两家自相残杀?!”
“这……”刘扬又是一愣,随即,两只眼睛就冒出了凶光,“来人,将谢尚书,不,将谢躬狗贼的使者,给我拿下,送入监狱严加审问!老夫一时失察,竟上了狗贼的恶当。亏得朱将军提醒及时,才不至于酿下泼天大祸!”
“是!”文武当中,有些机灵者立刻高声答应,然后小跑着出去带人捉拿谢躬的使节。但刘扬的另外两个儿子刘实和刘越,也不知道被朱佑给打傻了,还是原本就不够聪明。居然双双爬起来,大声劝阻,“父王,不可。那谢尚书乃是皇上的心腹,他怎么可能……”
“把这两个蠢货,给老夫也一并拿下,关进监牢里,等老夫亲自审问!”刘扬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手指刘实和刘越,大声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