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刘玄气得身体颤抖,右手本能就朝自己腰间摸。尚书谢躬见状,赶紧抢先一步,挡在了御案之前,躬身行礼,“陛下,成国上公的话,未必没有道理。此事的确不宜操之过急,等咱们有了万全之策,再叫成国上公前来商量也不迟!“
”“嗯?”刘玄楞了楞,迅速明白了此刻不宜对王匡逼迫太甚,点点头,强笑着道:“也罢,既然你和成国上公都这么说,封大司徒为南阳郡王之事,朕就往后放一放。尚书令,替朕送成国上公!”
“微臣尊命!”谢躬会心地冲着刘玄点点头,转身追着王匡走出了门外。
不多时,他又一个人铁青着脸返回,见了刘玄的面儿,不待后者发问,就低声道:“这老东西,无论我许下什么好处,都打定了主意,要袖手旁观。陛下,看来明升暗降剥夺刘縯兵权的法子,未必行得通!”
“那如何是好?”刘玄双手抱头,趴在了书案上,痛苦地呻吟,“刘秀马上就要拿下洛阳了,刘縯在军中的影响力,一日也大过一日。朕现在每次见到刘縯,都像坐在刀尖儿上一般。唯恐哪天他忽然站出来振臂一呼,就有无数人响应,强迫朕将皇位禅让于他!”
“那就只好兵行险着了!”谢躬把呀一咬,双目之中忽然冒出了两道凶光,“趁着目前王匡还没跟刘家哥俩混在一处,先做掉刘縯,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收其麾下之兵!”
“啊!”刘玄被谢躬的话吓了一大跳,抱在脑袋上双手,迅速又按在了桌案边缘,“你,你,你简直是在拿朕性命做赌注。若是成国上公不肯支持朕,朕拿什么去收刘縯麾下的十万大军?”
“刘縯手下,并非铁板一块!王匡那边,届时恐怕也由不得他!”谢躬笑了笑,咬着牙发狠,“只要陛下舍得下本钱,自然会找到合适的人,替陛下出面收拾残局!陛下您仔细想,最近朝堂之上,有谁表现特别卖力?”
“你是说……”刘玄又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眼前迅速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止他一个!”谢躬点了点头,狞笑着打断,“刘縯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将皇位拱手想让。陛下恕罪,微臣并非有意对您不敬,只是就事论事。刘縯做不得皇帝,追随他的那些将领,即便立功再多,位置也很难比他高。所以,那些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推刘縯篡位,要么杀掉刘縯,取而代之!”
“啊?朕,朕明白了。子张,子张真是朕的当世萧何!”刘玄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终于下定了决心,冲着谢躬用力点头。
他虽然对刘縯十分忌惮,内心深处,却清楚第知道,在王莽倒下之前,刘縯不会主动挑起内部纷争。那样,刘縯麾下的某些野心勃勃的将领,就不可能劝得动其谋逆篡位。而刘縯不篡位,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就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以,背叛刘縯转而向自己效忠,已经是那些人的最佳选择!
“子张此计,的确有可行之处!”一直在旁边冥思苦想的朱鲔,忽然低声点评,“只是,王匡那边如果还是两不相帮,咱们依旧很难对付得了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