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来不及了!
狐之助只能看见暗堕的付丧神对新来的审神者挥刀,无法对此做改变,它几乎都可以预料得到这少女的凄惨死状了。
碰——!!
两把刀刃没有砍中少女,反而离她三十厘米的距离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烟雾给截住了。
两者力量相互较量,发出刺耳的碰撞声音。
暗堕的付丧神只是诧异一下,扭曲的面孔更加疯狂而狰狞,使劲浑身气力拼死也把致对方于死地,堕落的气息更加浓烈,一根根森森白骨从付丧神的漆黑身躯异变而出。
包裹少女在圈内的不明烟雾突然扭曲起来,从而产生一阵阵猛烈的空气刃冲撞到付丧神的身上,将之打飞。
“停下!”
弥生并不想惹上麻烦,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想要阻止狂暴的气流。
可是,明明是她的力量,却不受她的控制,不断涌动的狂风化成无形的利刃般刺向两人,撕裂着漆黑突袭者的身躯,血液飞溅。
风衣猎猎,脖子上挂着红玛瑙吊坠闪烁着光晕,弥生一手按住水手服裙以防走光,一手扶着被吹得狂风乱舞的墨色长发,灵纸面具浮起露出她的真颜,一双赤瞳划过惊异之色。
“这力量……连我也没法控制吗……”
弥生攥着胸口的衬衫一点点收紧,无法忽视原主残留的情感,由心灵衍生一种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到对方而感到悲伤与寂寞。
她还是受了影响,为了停止这力量,迅速跑开原地,随着弥生拉开的距离,风渐消而息,化为平静。
烟雾仍然持续形成一个圆,将对弥生而言的有害之物尽数隔开。
狐之助愣愣在旁看着审神者走开十米开外的距离,又倒回来了,与他们维持着三米的距离不接近。
它好奇的迈步向她走,踏进一米内的范围走了几步,脚掌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猝不及防的被弹飞出去。
弥生身体条件反射刚踏出一步,似乎想要查看它的伤势,可想到自己身上的原因把脚缩回来了。
“别碍事!”她察觉自己身上的异样,语气透出一丝烦躁。
狐之助爬起来,由于带着口罩没办法舔舐伤口上的血液,脚掌的伤疼得它直抽,即使心中恼怒也不敢有所表现,心里对审神者的力量默默衡量。
“审神者,看起来,你的力量好像很不稳定呀。”
那力量在保护着少女,看起来像被动的模式,强大到两个lv90多级的堕落付丧神的攻击都能无效化,就连审神者避之不及的暗堕毒瘴,都能轻松搞定。
这位少女灵力的强大,比十多个前任本丸审神者要厉害的多了。
难怪时之政府会把她的级别评为s级,想方设法把她拐进来。
她的话,说不定能在这个本丸中会安然无恙的存活下去,还能净化这里的一切。
“切。”
弥生偏头,看见地上两位遍体鳞伤气息奄奄的偷袭者,心脏那儿传来一阵紧缩的疼意,那是无意伤害他人的自责和愧疚之意。
咔咔——
弥生捕捉到细碎的声音,往声源上看。
原本还维持着剑的模样的太刀与打刀,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在眨眼顷刻间成为碎裂的刀刃。
与此同时,那两位暗黑袭击者绝望的神态里不约而同的隐晦露出渴望死亡的解脱,这样的神色如此令她熟悉。
“两次被锻冶,之后又被重新锻造,再次轮为笼中之鸟……”
全身遍布黑色血渍的粉发青年低声古怪的嘲笑,透着一种极端的绝望感,破烂的黑红色袈/裟大/片露出惨白渗人的肤色。他的皮肤并不完整,隐约可见腹部的暗色骨骸以及漆黑的内脏。
“不过,没有下次了。”他轻闭上眼睛,嘴边含着轻松而显得脆弱的微笑,身躯一点点的像玻璃一样碎裂。
“啊……终于自由了。”
极轻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畔,粉发青年的身体化为齑粉消散于空气中。
弥生赫然睁大赤瞳,仓然回首另一位身体正在消散的蓝色青年。
“要回去了啊……”被黑色所污染的蓝发青年半跪着鲜血淋漓的身躯,白森森的头骨盖包裹着他的半张脸,瞌着猩红色的眼瞳,里面似乎燃烧着空洞绝望的黑色火焰。
“回到那——火焰之中……烧毁一切的噩梦……”
他仰望着暗色的天空,腥色的眼瞳覆上苍茫与悲恸,另一半沾满血迹的俊脸侧似乎有晶莹的泪痕存在,瞌上充斥伤痛的绝望的眼瞳。
“我来找你们了……要等哥哥哦……”
蓝发青年也与之前那位一样,身躯变为齑粉而逝,只遗留下一地碎刀片。
弥生呆愣在原地,如鲠在喉,两位活生生的人只因她的原因,失去了性命的情景震惊到内心深处。
“是……我的错吗?”
她走过刀剑付丧神消散的地方,半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即将触碰碎刀,又在半途中缩回。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即使在这之前,她确实有着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的想法,即使对方想取她的性命,可是,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要伤害别人的想法。
可是,现在。
对方似人的姿态,完全是她杀了人一样……
付丧神死前悲伤与绝望的模样好像倒转在眼前,那种渴求解脱的绝望触及到她的内心。
感觉——又是这样……
触景回忆,埋藏在身体深处的灰色记忆被揭开一角。
相似的场景,失控的错失,被剥夺的生命流延了一地的嫣红血泊,视野中的小孩愤怒又恐惧的眼瞳倒映着罪恶的自己……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