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骑兵腾起的滚滚烟尘中,两万楚军辎重兵正在紧张地忙碌之中。
楚军的辎重将军挥舞着冷森森的横刀,正在大声训斥手下的士卒。
“快,快点挖,别慢腾腾的,给老子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快点!”
“说你呢,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吗,等着汉军骑兵冲上来砍你脑袋啊?!”
“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兔崽子,把那排鹿砦给老子搬过来,埋结实了!”
“该死的,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拒马枪不是这么个绑法,这样绑让骑兵一冲就全***垮了,鸟用?得这样,下次还犯错,小心老子抽死你?”
在辎重将军的指挥调度和厉声喝斥下,两万名辎重兵分成了几拨,一拨搭车阵,一拨在车阵外面挖壕沟、埋鹿砦,还有一拨则在车阵内布设拒马枪,对付骑兵,只依靠丈许高的车阵是绝对不够的,还得辅以鹿砦以及拒马枪。
好在鹿砦和拒马枪都是现成的,辎重车里装着呢。
不到小半个时辰,上千辆辎重大车便在楚军左翼结成了一道长长的车阵,其尾部甚至还向内弯曲,把整个楚军大阵的后军都护在了里面,在车阵的外面,则挖了大量的陷坑,或大或小,或浅或深,靠近车阵的陷坑里还埋了鹿砦。
在车阵里面,则架着前后数排以四十五度角斜着向外的拒马枪,这些拒马枪的长度虽然只有不到两丈长,却捆扎得异常密集、结实,铁制枪头更是打磨得锋利异常,若真有骑兵跃过车阵突入阵内,绝对会被这些拒马枪扎成马肉串!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防御措施,楚军辎重兵可不只会防御。
眼看辎重兵们忙碌得差不多了,辎重将军纵身一跃攀上了车阵,遂即高高扬起手中锋利的横刀,厉声大喝道:“连弩准备,弓箭手准备……”
辎重兵们来不及喘口气,便纷纷站到了那一架架连弩的后面,更多的辎重兵则从对内敞开的辎重车厢里取出了一把把的长弓以及一捆捆的箭枝,然后走到拒马枪的后面,摆开了略显零散的弓阵,又将箭枝一枝枝地插在脚前,以便随时取用。
一切准备就绪,辎重将军又厉声大喝道:“举火,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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沔水河畔,楚汉骑兵犹如风卷残云向着东方旷野席卷而去。
此时此刻,最外侧的楚国骑兵和最内侧的汉国骑兵已经搅在了一起,双方骑兵纷纷拔出刀剑拼命砍杀,紧挨着接触面又暂时还没有跟对方接触的双方骑兵则纷纷挽弓放箭,于飞奔中将一**的箭雨倾泄到对方头上。
刀光剑影中,箭雨侵袭下,不断有双方骑兵惨叫着跌落马下,迅即又被潮水般汹涌而过的骑兵踏成肉泥,不过对于庞大的两国骑兵群体来说,这么点微弱的伤亡,根本就像是大江长河里的小浪花,才刚刚绽放便瞬即消逝无踪了。
千军万马中,蒙铿一边纵马飞奔,一边向着右侧汉军挽弓放箭,伴随着他的每一次挽弓,必然会有一名汉军骑兵应声栽落马下,某一刻,当蒙铿反手去背后取箭时,却居然摸了个空,满满一囊三十枝箭竟然已经全部射完了!
“该死的!”蒙铿咒骂了一声,正欲问麾下亲兵索要箭枝时,一员部将忽然从身后催马追了上来,高声大吼道,“将军快看,狼烟!起狼烟了!”
“嗯?!”蒙铿闻声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一股狼烟已经从楚军阵中扶摇而起,漫天烟尘竟然也是遮掩不住,当下蒙铿绰弓回鞘又铿然拔出横刀高举过顶,然后一勒马缰,胯下战马便昂首长嘶了一声,斜着驰向了东北方向。
在蒙铿的引领下,五万楚骑缓缓开始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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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冠夫骑着赤龙马,挥舞着双铁戟,正在肆意砍杀楚国骑兵。
周冠夫武艺超卓绝伦,普通骑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既便是楚军的将校,也鲜少能在他的戟下走上两合,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出戟,都必然会有一骑或者两骑楚骑惨叫着落马,这一路追杀,死在周冠夫戟下的楚骑已经不下百骑!
“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再次斩杀两骑,周冠夫不禁仰天大笑。
不过很快,周冠夫便发现楚军骑兵竟然调整了方向,逐渐跟汉军骑兵脱离了接触,周冠夫霎时目光一凝,狞声道:“想跑?门都没有!”下一刻,周冠夫的长腿轻轻一挟,胯下赤龙马顿时长啸一声,也斜斜驶上了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