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简单的两句话,就为长安带来了一场无比的浩劫。`
雄浑壮阔的大明宫中,雕梁画柱的精美宫殿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滚滚浓烟几十里内都一览无余,各个宫室之间,曾经代表皇家威严的宦官们,禁卫们仿佛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着,可是穿行其间的闽唐骑兵如同地狱来的死神那样,毫不怜惜的一刀刀将他们砍倒,从紫极殿到北玄武门,狼藉的尸体东倒西歪,血把方正的青石板都染红了。
杀红了眼的闽唐京师府兵此时也是彻底放纵开,见人就杀,甚至都不去理会男女老幼了,那副凄惨的模样,好比汉末袁绍等西园八校尉诛杀宦官那般残忍了。
含元殿前,绕过一个柱子,仉公公惊慌失措的向前拼命地奔逃着,已经跑的双腿儿软却丝毫不敢停留,然而猛然间,一把长矛忽地从背后投来,只听噗哧一声,径直的扎透了仉公公的大腿。
“崔大人,饶命啊!”
瘫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之下,老宦官尚且竭尽全力的磕着头,口中哀求着,可已经杀得满脸是血崔思古连停顿一下都没有,横刀凶狠劈出,噗嗤的一声,后面一道白墙上喷溅了半面墙的鲜血。
李捷来自现代,他具有长远的战略眼光,知道历史大势,然而他却有一点及不上李瑾,那就是心不够狠,毕竟他来自一个人与人基本平等的时代。
就算在李捷的教育下长大,李瑾毕竟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的普世观点与同时代唐人一样,杀伐起来,更加果断。
闽唐要赢取关中士人的心,就必须彻底铲除阉党!所以李瑾干脆所有的宦官,一个不留!
就在大明宫烈火滔天的时候,整个长安城也乱成了一片。
三千被阉党渗透的差不多的太子六率兵马在放下武器之后,直接被拖到了掖庭宫处置宫人的南牢之中,闽唐军在锁上牢门之后,直接扔里头几百捆柴火,然后几个火把丢了进去。
黑都骑士纷乱的马蹄声响彻了朱雀大街,紧挨着皇宫的豪门贵族宅院,按图索骥一家一家的被踹开,彪悍的闽唐卫士冲进门去,扯着那些惊慌的达官贵人转身就走,随后也不管院子里有多少人,大封条配合着铁链子将大门一锁,转头就走。 `
这些人多是平日里与李辅国有瓜葛的阉党成员,可也不全是,就比如内使上官仪全家都被闽唐大军给抓了起来,慌得长安留守戴至德不顾兵荒马乱,赶忙从中央官署赶来,去找李瑾求情。
大唐杀人是在西市口,只不过今天被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被抓的人根本不经审判,全家老幼直接被推到这里,然后在一波有一波刽子手的看押下,大刀落下,人头飞舞。
《秦妇吟》中的天街踏尽公卿骨,朱门甲第五一半如今在李瑾手里算是实现了。
彻底的大清洗,一切与阉党有瓜葛,乃至于朝臣中忠于李治,坚决反对敌视闽唐的大臣,都在这里遭到了清洗。
李瑾的政治启蒙老师是武媚娘,历史上武则天的狠厉倒是让他学了个十足。
戴至德赶到的时候,上官仪全家也已经被押赴刑场,眼看着那滴着血的鬼头大刀就要落下去,慌得戴至德离着老远就高声叫嚷着:“刀下留人!传太子令!刀下留人!”
要是戴至德自己,就算他喊破了嗓子,闽唐行刑队都不会理会他,然而一个太子令倒是终于让行刑都尉停顿了片刻,让上官仪吓得不轻的脑袋得以多长会。
不过令戴至德尴尬的事,他刚假传太子令,巡视长安的李瑾就溜达了过来。
“太子殿下,此人言太子寓令,赦免这一家人?”行刑都尉赶紧过来告状,在戴至德眼巴巴的注视下,李瑾却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此人乃是阉党忠实走狗,我闽唐大军清天而来,此等奸佞岂可留下,斩了!”
戴至德差不点没晕过去,没等行刑都尉怒气冲冲的继续要执行工作,这个大唐数一数二的宰相已经焦急的抓住了李瑾衣袖,痛心疾的劝说道:“太子,斩不得啊!”
“上官内使严于自律,数次上书弹劾奸佞李辅国,绝对不可能与阉党有瓜葛!老夫敢以脑袋担保!”
戴至德满心悲催的劝说着,可李瑾却不买账,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摊开,上面一行诗句顿时映入戴至德眼帘。 `
“南僚狂且妄,覆灭旦夕间!这是此人写的吧?”
语句粗鄙,意思直白,简直好像与以词藻华丽上官体出名的上官仪差出去十万八千里,可戴至德却知道,这东西真是上官仪所写,而且还是当中朗读出来的。
帝王都有些嗜好,就比如这一时空的高宗李治最大的嗜好除了讨伐高句丽证明自己越了先帝,也越了那些兄弟们,另一个最大的嗜好就是骂李捷了,为了升官上官仪平日里没少写诗讽刺西唐政权,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让闽唐太子给记恨上了。
“他就是阉党,你问他,此人一家是不是阉党走狗!”李瑾霸道的一指,几个侍卫随手拖出一个等待斩的太监,指着那太监,李瑾傲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