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大闽主导的征服,然而登基是在君士坦丁堡进行的,还是会受到本土势力的横加干预,这一次加冕,就是大闽与东罗马帝国旧势力一次正面交锋。
历代除了创建君士坦丁堡的君士坦丁大帝一直到其晚年才接受基督教的洗礼之外,剩余在君士坦丁堡登基的罗马皇帝几乎都是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举行的登基仪式,由君士坦丁堡大牧首进行的加冕,换句话说,罗马皇帝的职位需要基督教的认可。
东罗马皇帝的权利照比古罗马帝国时候已经强大了许多,甚至有时候君士坦丁堡大牧首都是由皇帝认命的宦官,可毕竟基督教还是压了皇帝一筹,有些事情连皇帝都需要对教堂低头,如正常历史上一百多年后的利奥一世为了打击教廷圈占土地,强化国力,不得不发起捣毁圣像运动,运动持续了一百多年,终究还是以希腊正教胜利而告终。
再后来,都灵大主教甚至因为皇帝不符合礼仪规矩将他赶出教堂,直到皇帝忏悔,才允许他重新进入教堂祈祷,皇帝的权威无疑被基督教削弱了。
可是来自东方的大闽可是儒教礼仪作为治国的总思想,李捷自然不可能任由基督教束缚,所以这一次李捷登基,直接选在了大皇宫在这几个月新建筑的建极登天殿上举行,而且用不到任何人为自己加冕。
这无疑惹怒了东罗马境内的基督教势力。
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狄奥多尔干脆称病不出,而一大群的牧师,神父,还有君士坦丁堡上层贵族则阴谋的勾结在了一起。
圣索菲亚大教堂。
就在大皇宫中各国使节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为闽王登基的时候,这里,阴谋的集会同样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东方异教徒这简直是在亵渎上帝!”有这一个红色大鼻子,肚子尤其恬恬出来的阿拉克丝大主教温科尔尤其愤怒的咆哮着,因为愤怒,他的酒糟鼻似乎都红的仿佛出血了一般。
另一头跟他行成鲜明对比,瘦的跟竹竿一般的斯太尔公爵尤里乌斯同样满腹愤慨的把嘴上山羊胡子都树了起来,暴怒的叫嚷着:“没错,没有得到上帝承认的罗马皇帝,根本不配称作罗马皇帝,安娜与她的野蛮人丈夫绝对不会被罗马人民承认!”
迎合着他们两人,其余多达百多个东罗马贵族跟着议论纷纷,咆哮连连,其愤慨就如同在罗马建城之初,贵族聚会一起驱逐暴君那样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昂。
不过政治家的所有话都是为了其政治目的,李捷入主君士坦丁堡之后虽然保留了东罗马帝国的行政系统,可这几个月却大刀阔斧的对一些旧有贵族进行裁决,在场不少人的领地都被大闽所剥夺,世世代代都已经习惯了当作威作福的寄生虫,如今却要跟闽国千万考生同挤科举这条独木桥,对这些自以为血统高贵的老爷来说,自然是不可接受。
尤其是这其中还掺杂了不少原君士坦丁四世的势力贵族。
贵族的议论如同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可仿佛课堂上谁来了一句老师来了一般,转眼间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一个穿戴着君士坦丁堡大牧首装扮,拿着圣保罗留下的铁木十字架圣手杖的胖子在十多个牧师陪同下猛地进入大厅,胖子脸上耷拉下的松弛皮肉就如同要咬人的沙皮狗那样充满无比阴沉的表情,看到他的到来,自命不凡的贵族们戛然而止。
“鲍德温大牧首,狄奥多尔冕下畏惧异教徒的屠刀,已经不配带领我们基督徒了!请您带领我们,带领君士坦丁堡的正义民众们,将异教徒赶出君士坦丁堡,让他知道罗马人民的愤怒是无可抵挡的!”
温科尔第一个走出来,奋勇慷慨的对着鲍德温请求着,旋即他后头,那些聚集来的贵族同样愤慨的纷纷叫嚷起来,举着拳头呐喊着:“鲍德温大牧首,请您带领我们!”
脸皮子不为人知的哆嗦了下,可人情奔涌之下,鲍德温的脸上亦是也迅速浮现出无比的愤怒,同样对着人群呐喊起来。
“你们做的是对的!”
呼喊声渐渐消去,留下的仅仅有鲍德温的怒吼。
“你们都是上帝的神圣战士,所做的事业亦是正义的!受到上帝的祝福,我讲带领你们,带领君士坦丁堡的市民推翻暴君的统治,为大家选出真正的罗马皇帝!”
振臂向天,鲍德温最后一句高呼而起:“为上帝而战!”
这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百多个贵族几乎同时拔出了各种各样的武器,跟着高呼着,同时迅速冲出了圣索菲亚大教堂。
大教堂门口的广场上,更多的君士坦丁堡市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汇聚在了这里,在各自社区中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商人,或者贵族党徒,聚拢在教堂门口,同样激奋的高声叫嚷着。
“拒绝不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继位的皇帝!”
“暴君!滚出新罗马!”
谁都不曾想到,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快五万多人的民众就聚集在了这里,铺天盖地的石块与脏物投掷向大闽的巡逻兵,金吾卫在这里的府兵不过几百人,如此情况也不得不被逼的远远后退,这情况更加助长了这些叛乱者的嚣张气焰,他们大声地辱骂闽军,嘲笑着唐人。
这些人中还有不少在闽王登基中获利颇丰的商行,行主与伙计,人心都是不足的,从大闽进入君士坦丁堡之后,李捷下达了一连串利于民的政策,反倒让这些人更加贪心不足起来。
暴乱随着鲍德温的出现而达到了*,所有人都激烈欢呼着鲍德温的名字,站在君士坦丁堡大牧首演讲的高台上,鲍德温更是激烈的呼喊着。
“罗马的人民,崛起!跟我去打倒异教徒暴君!”
“为了罗马人民的胜利!”几万人仿佛沸腾的水那样,跟着先期冲出来的大贵族们,潮水一般的涌向了大皇宫,狂涌向前,这些君士坦丁堡的男男女女脸上完全洋溢着病态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