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
鼠妖脑子转得极快,一听问他饿不饿就明白了这个人的心思。
饿了也不会告诉他的。
吱。
真以为本大爷是那些寻常的阿猫阿狗,给点吃的就能带回家了吗?居然敢这么问他,那正好,用他说的话来治他,叫以其人之道治,治其什么的。
算了,不重要。
反正要好好问问这个人,问问他自己饿不饿?不饿就是吃饱了撑的,饿了,吱吱,鼠妖眼珠子一转盘算起坏主意。
那就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那些吃了会中毒的蘑菇,他那里还有好多舍不得丢,正好能派上用场。
吱吱。
他实在是太聪明了,还如此地大方无私,简直是世间罕有。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问话了。
鼠妖信心满满地抬起眼皮,斜眼看向顶上的人:“喂,胆敢对大爷我口出狂言,臭小子。”急得跳脚,跳不出来,更急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先回答本大爷的问题,你饿了吗?”
还好。
乳臭未干,那可不是念臭。
文客回头看了眼,马上回道:“我刚吃饱,正愁没事做。”家财万贯,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也一生无忧,早已看尽人世繁华,可以活得很轻松。
他含笑站在一旁看他还会说些什么。
鼠妖已经愣住了,就像是晒干的腊肉一样,一动不动,也像是死了。
文客的眼中满是不解,难道他们先前就认识?好在意,可根本想不起来。
那就直接问吧。
“你刚才想要对我说什么?”文客的眼神聚焦于他的身上,态度十分客气。
鼠妖激动万分,但却只能呆愣愣地看着文客,说出的话没有一点起伏:“我想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顾执,是活的顾执,脸还是好好的,还是当初那张脸。
是他,真的是他。
“痛苦的滋味。”文客哈哈大笑。
鼠妖专注地看着他,看得很清楚,这个狂妄自大的人就是顾执,还像当初那么讨厌,可只要他能活着,就好了。
心中的怒气一下子消散。
留下的只有释然,辛苦了一百年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心心念念想了一百年还想要见到的人,终于在今天,见到了。
他还是和当初见的第一面一样,那样桀骜不驯。
鼠妖的眼中有泪水在发光。
文客纳闷他一边要他尝尝痛苦,一边又像见到老熟人一样喜极而泣,还是真诚笑着朝他说:“我刚吃完果子,饱了,不过。”收回笑,不容置喙道,“你可以试试。”
熟悉的声音再次听到,恍如隔世,也的确是隔了一个人的一世。
鼠妖简直不敢相信。
挖遍城中大街小巷都没找到的人,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文客不喜欢看到这样久别重逢哭哭啼啼的景象,直接吩咐起面前的老熟人:“想让我尝到痛苦的滋味,那就给我找一些,让我觉得难吃的果子来。”
难吃的果子,先得尝过才能知道难吃不难吃,竟敢骗他先尝,真是太可恶了,要是尝到后觉得难吃,当然是丢了,以后都不会再吃,还找来给他吃。
他脑子有病吧。
鼠妖沉浸在重见故人的喜悦中,也不忘抱怨,虽然私底下也想过了很多次重逢的景象。
可没有一次是现在这种窘境啊。
通往老巢的路竟然被堵了,害得他只能找别的路,结果却挖到这里来了,明明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还以为是厨房。
真是失策。
远处的木头时刻留意着这边,手中的木头转了一圈被举起,即将向着这边飞来,一大片昙花危在旦夕。
只要鼠妖有任何动作,都会被波及,同样会被波及的还有文客。
但生死关头,也只能这样了。
如果成精的妖想要杀人,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那都是一瞬间的事,不过,妖说到底都是各种动物,脑子不一定有人聪明,先下手为强准没错。
木头坚信后下手遭殃这件事,当初文客放他走,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后手,他根本就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一旦他真的要走,早就准备好的陷阱就会用在他的身上。
阴险狡诈的小人。
中了陷阱之后,以为他只能靠陷阱留住他,他更生气,冲破陷阱后更想杀了他,却没想到,他会武功,还比他厉害许多,根本不需要他这样担心。
赢了他之后还嘲讽他:“发疯的狼也不过如此。”
死,就死吧。
木头回想起往事一下子看开了,慢慢放下武器望向远处。
喜欢捉弄人的文客,难得也有陷入困惑的时候。
他也感到释然了。
发疯的狼不过如此,以后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发疯也伤不了我,就不要再这样伤了你自己。
他居高临下,让人无法不仰望他的英姿飒爽:“我赢了,有资格命令你了吧。”
那一刻,竟有些不知所措。
文客毫无察觉,待在鼠妖旁边,只想知道这鼠妖来此的目的。
没弄清之前,不能随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