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移到夏日, B市闷热的夏季毫无预警就来了。凌晨三更半夜, 依然才回到家。
航班晚点, 十几个小时飞回来, 在飞机上整整坐了一天一夜, 下飞机的时候和同行的季莱体面道了别,坐进出租车的时候才感到困。半夜的城市也跟着昏昏欲睡, 她没精打采地望着窗外,两旁的路灯照耀着这座沉睡的城市,昏黄灯光照在她的光洁的脸上。
她下了车,打开家门, 轻轻放下行李,蹑手蹑脚往里走。
家里没有灯光, 静悄悄空荡荡的, 不知道安瑞林在不在。她站在客厅静了两秒,又直奔一楼浴室洗澡,内心急切, 洗完头以后只草草冲了几下, 就裹上浴巾出来。
二楼书房倾泻出一缕灯光,折射一部分在楼梯上。
依然放下擦头发的毛巾, 她点亮手机屏幕, 错过了困劲,洗过澡以后精神奕奕, 兴奋状态, 这倒时差需要花几天了。
她准备转身往楼梯上走, 却突然往客厅的沙发上看,一个人影安静坐在那儿,与黑暗融为一体,高大挺阔,在暗夜里看不真切。
她猛地“啊”一声,手里的手机应声而落,砸到她的脚,她又是“啊”一声。
惊慌失措的样子,让这黑影深深叹气。
这沙发上的人影再也沉不住气,他嗖一下站起来,在黑暗中两步跨过来,动作迅速蹲下查看她的脚。他的气息仿佛比炎热夏季的热浪还滚烫,呼在她光裸脚上的时候,依然忍不住打个寒颤。
在人影站起来的时候,她就确定那人就是安瑞林了。
她的右脚在他手上,只能单脚勉强站立,他手掌的皮肤紧紧挨着她,触感太熟悉。
她的脸颊迅速升温,出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软软糯糯,因为内心的震动,简单的话也带着点诱人音调,她对着他头顶说:“我回来了。”
安瑞林还用手掌托着她的脚,抬起头看她,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闪亮,他眼珠很黑,音调平静:“舍得回来了?”
依然一听就知道他还生气,她轻轻把脚挪出来落到地上,蹲下来和他面对面:“我一工作完就回来了,太晚了没告诉你,省得麻烦你去接我。”
“接你很麻烦?”他只看着她的脚,又说:“你麻烦我麻烦得还少么?”
依然很少听他这酸溜溜的语气,她睡眠不足,脑袋不清楚,居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急忙解释:“团里放我一个月假,我都陪你,好不好?”
听说男人四十三岁才能完全成熟,自从依然工作以后,基本都宠着他,因为她渐渐明白,她如果听他话,他一定让她好过,她如果生他气,他会比她更生气。
安瑞林抬头和她平视,她剪短了头发,一头短发趁得人只有二十岁,反观他自己已经快是大叔了,他又板起脸:“和季莱一起回来的?”
依然心里直呼完蛋,他的精明无人能敌,她低下头傻乎乎地笑笑:“凑巧一班飞机而已。”
她听到安瑞林冷冷“哼”一声,她的汗都快下来了,只能声东击西:“我都登机了才看到他,他对我又没什么,不像沈青蔓对你,虎视眈眈,得不到手不罢休。”
安瑞林的身子一僵,在黑暗中摸一下她的脸,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她又找你了?”
依然把脸搁在他手上,轻轻摇摇头。
他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让她靠在他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我对她没有半点心思,你相信我。”
语气霸道又直接。
依然不说话,她和他都坐在地毯上,她的脑袋混沌,但是又不愿睡,光裸暴露的肩膀被他抱着,她不想说话了,她转头一口咬住他性感的喉结。
安瑞林微微一怔,她淡淡的发香刺激着他,喉咙被她咬住的地方痒痒的,又有点痛意。分开半个月他早就想她了,她好像比他还忙,三天两头出差,工作的地方还有个季莱,什么都不让他放心。
他提过,让她回来工作,小姑娘颇有志气,坚决不从,霸气十足。他又妥协,跟着她飞,他大包小包带着文件跟着她去每个国家,每个城市演出,团里的人都羡慕她,拿她打趣儿,她又不干了,说他成心的,打扰她工作,不给她私人空间,不支持她的事业,就爱管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