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浴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暖黄的光照耀着整个浴室, 灯光洒在洁白的浴缸中, 泛出波光粼粼的光泽。安瑞林本来打算拉着依然在花洒下面随便冲冲就好了, 谁知道她根本已经站不稳了, 浑身无力,瘫倒在他身上, 让他的衣服全都湿了,也没办法给她洗,最大的问题是她褪尽了衣服,全身滑腻, 触感美好,气得他低低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骂她, 还是骂自己。
醉酒的人犹不自知,抓着他的胳膊,固执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帮我?”
“帮你什么?”安瑞林声音低沉, 若是依然清醒, 定能听出异样。
“帮我挡酒啊。”醉酒的人话多,又有着平时不一样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帮你?”
“……”怀里的人顿了一下, 抬起头来, 一双沾染了水汽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因为你会帮我。”醉酒的声音足以蛊惑人心。
“我为什么会帮你?”安瑞林望着她因为醉酒而染红的脸颊, 还有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这时候她还是娇俏可爱的, 如同初见她的那段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少看到她这样毫不掩饰,婚后她总是闷闷不乐,跟着他,这么让她难受吗?
热水刷刷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浴室很快烟雾缭绕,在弥漫的水汽中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缓过一阵晕眩的感觉,依然双手缠上他的坚毅的脖子,抬着头望他,就这样痴痴地笑着,“你总是在帮我。”
安瑞林深沉地看着她,似乎在探究她这句话的可信性,抿着唇不说话。
她不需要他的回答,被热水熨烫的唇也沾着雾气,踮起脚尖轻轻贴着他的唇,学着他每次用心亲吻她的样子,慢慢描绘他薄薄的唇形。
除了这两人在一起的第一次,安瑞林何时享受过她如此的热情主动?敏锐如他,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怕她站不稳,他本能地将她抱得很紧,身体与心理却都承受了太多冲击,仿佛年少时独自一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在冬季大雾弥漫中孤独地寻找着,却是寂寥而落寞,直到路的尽头发现了一个暖心的笑容,是来自她的,夺目而动情的笑照耀了他的路,那是他熟悉的笑,却是第一次因他而笑的。
她柔软的身体就在他怀里,低低醉了的声音,如泣如诉,就在他唇边绽开,他只能伸手将她抱紧,抱紧,就差融入骨血。
衣衫尽褪,这一刻仿佛十分漫长,又太短暂。两个人第一次不太默契,依然从前总是被动承受,今天却反客为主,热情势不可挡,安瑞林挂了花洒,两个人跌跌撞撞滚到床上。
窗帘没拉,外面的冷月光倾泻而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依然躺在下面,一头长发铺在柔软的枕头上,看上去惊心动魄。她意识混沌,动作却是一气呵成,她勾起身子,拉近安瑞林,一下一下咬着他的喉-结,听到安瑞林不自觉发出的声音,她又痴痴笑起来。
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气得安瑞林低低喘着粗气,他强忍着下了床,很生气似的大力拉上窗帘,整个屋子立刻沦为黑暗。
依然本身夜盲,没光线本能就感到不安全,有些害怕的趴在床上。等安瑞林附身上来,他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全力发挥出自己的热情,她才感觉到这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正自己该怕的东西。
她昏昏沉沉地承受着,指甲在他后背深深陷进去,绚丽的光一道一道划破黑暗,她抑制不住,咿咿呀呀叫了起来。
这是属于他的声音。安瑞林控制着她,动作不停,他完全明白醉酒后的她有多妖/媚,如同千年修行的妖精。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依然的酒意彻底上涌,她再也承受不住,高声连叫:“瑞林!瑞林!瑞林!”
这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安瑞林头皮发麻,眼前顿时亮如白昼。久久,久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叫什么?”安瑞林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富有磁性,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我喊……你。”依然已经睁不开眼,安瑞林太重了,她心想。
“我是谁?”
“安、瑞、林。”她低低地说。
她要乖起来,比谁都乖。安瑞林紧紧搂着她,好像搂着这世间最无价的珍宝。
然而后半夜,他就很想把她赶出去,不再理她了。
凌晨四五点,天还暗沉着,怀里的人动来动去,悠悠转醒,安瑞林抱着她,不说话。
依然扭来扭去,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她头痛欲裂,喝酒要不得,她怎么老是记不住这事儿呢!问题是她晚上基本就没吃饭,又经历一场大战,现在饥肠辘辘,纯粹是饿醒的。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敢太张扬,她总不能直接叫醒他,说“哎,我饿了?”
那这位老人家还不得连想杀了她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