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微微泛白的时候,依然才沉沉的睡去。昨晚和安瑞林纠缠了一夜,从一楼的沙发,到二楼的卧室,再到盥洗室,药效太猛烈,她根本就抵挡不住。
折腾了一夜,又哭了一夜,酒精加上药物的作用,整个人头昏脑涨,思维不清晰,安瑞林将她抱回卧室的大床上,她便沉沉地落入轻软的被窝里,已经倦极了,她抱着枕头,安慰自己,睡着就会好了。
然而睡着真的就会好了吗?
楼下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穿透力却极强,浑浑噩噩的依然悠悠转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有麻雀或别的什么鸟类在外面叽叽喳喳的。
床上没有别人,那边的被子掀起了一角,不知道另一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偌大的卧室里再没有别人,依然浑身好似被人打过一顿似的,连呼吸都带着痛。
酒后有一些记忆是断片的,但是还有一些片段却是有迹可循,无处可逃的。她感觉到自己什么都没穿,低下头看着锁骨和胸前一大片的青青紫紫,骨头散架的痛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不是一个滑稽的梦。
一串飞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踏而至,脚步急促。卧室的大门应声而响,“砰砰砰”地拍个不停,一声声的巨响敲在依然心上,如同擂鼓。
她环视四周,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只有一件安瑞林的真丝睡衣放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她昨天穿的衣服都不知道在哪里。
“李忆如,适可而止。”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响起。
“二哥,依然是在里面吗?你把门打开。”
......
门外没有声音了,卧室的门锁却突然转动起来,吓得依然赶紧用被子盖住自己。
“二哥,子恒找了依然一夜,都快急疯了,她到底是不是在你这里!”还是李忆如的声音,她着陡然拔高声音。
子恒找了她一夜吗?昨晚在酒吧她一直等,等着他出现,等着他来带她走,可是都没有等到。原来他还是找了她一夜,可是晚了,什么都晚了。
子恒,子恒,心里狂叫着他的名字,她的眼泪又突然而至,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又是一阵大力的拍门声,不同于之前的力道,几乎是砸着门,质量上乘的门板也一下一下地快要承受不住。
敲门声刚止,却又听李忆如尖叫道:“别打,子恒,二哥,别打,哎呀...”外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有人已经扭打到一起了。
依然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急急地下了床,没有别的选择,她抓起那件真丝睡衣急急忙慌地套上,扣子扣到一半便往门口走去,边走边扣着,手却开始哆嗦着,一颗扣子也是费尽全力。
“二哥,你别打他,别打他...”李忆如带了哭腔,依然打开门就看到李忆如挡在秦子恒的面前,一张脸充满了惊骇与恐惧,她身后的秦子恒却是冷冷笑着,挑衅地看着安瑞林。
两人靠着门对面的墙壁,安瑞林穿了一身睡衣,却仍是气势逼人,将那两人堵在角落,一只手绕过李忆如抓着秦子恒的衣领,另一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再晚一步就要落下。
依然不作多想,强撑着不适,跑过去用力将安瑞林推开,刚刚还屹立如山另两人都撼动不了的安瑞林,却被她轻易推开,放开了抓着秦子恒的手。
“你干什么?!”依然对视着安瑞林的眼睛,出口的声音却是又涩又哑,那一份独特的欢/爱后的声音听得秦子恒心中狠狠地痛。
他昨晚赶到酒吧时发现她们已经离开,依然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联系上李忆如,却是安瑞林的秘书接的,让他放心她们都没事,已经回了宿舍。可是他没联系上依然,怎么能放心?
回到学校才知道,依然没跟着她们回来,问那两个清醒的室友,她们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心急如焚,到处找了一夜,直到早上李忆如清醒过来,才告诉他她知道依然在哪儿。
当他们踏进这个别墅,他内心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前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同样身为男人,他太明白安瑞林的眼神里是什么了,他看依然的眼神是与众不同的。秦子恒暗自庆幸过,还好,最后他还是好好拥有着依然。
可当他看到大厅里沙发上的一片狼藉,男人女人的衣服随意四处扔着,视线不觉一痛,又将视线移到沙发上,沙发上的点点血迹如同冬季的红梅一样散落在沙发上,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空白。
李忆如站在大厅里叫着安瑞林,没多久他就下来了,只穿着睡衣,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从楼梯上每走一步便狠狠地踩在他无法呼吸的心上。他记起小时候他们这群小孩都崇拜安瑞林,他学习好,又成熟,待人接物小小年纪便炉火纯青,各方各面都十分优异,才13岁就进入了大学的少年班,一路天之骄子般过着恣意地人生。
他望尘莫及,却还是奋力追赶,直到拥有了依然,他才觉得自己还是有一样是胜过安瑞林的。
和依然在一起,他格外珍惜两个人的情谊,而如今,他要失去依然了吗?怎么可以?
依然问安瑞林想干什么,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红晕爬上了她的脸上,她转过身子面向秦子恒,他应该是一夜没睡,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正悲凉地看着她。
她脸色一下又变得苍白无比,整个人摇摇欲坠。安瑞林的睡衣对她来说太大了,领口张开,露出白皙皮肤上的那些青紫痕迹,下摆也只到大腿,两条腿站得直直的,万分撩人。
可是秦子恒却看不下去了,他忘进她的眼睛里,声音嘶哑地说:“一一,你要跟我回学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