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已经没有备用的衣服了,你就这样子……”任菲上下比划了两下,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以前总听人说什么穿背心打领带,今天算是见识了。
杨威很是挠头,他不想再冒一次险从商店里往外抢衣服,可眼下又没有消毒的条件,而且如果不洗,被那么多苍蝇撞过的衣服他根本不想再穿到身上。
任菲咬住嘴唇,踟蹰地说:“要不,先拿着,咱们找个地方洗洗?”车上还有杨威找来的不少香皂肥皂,了不起洗的时候再倒点酒精进去消消毒就得了。
“那行,给我个空箱子还有胶带。”杨威有点意外,现在的女孩子还有几个会洗衣服做饭的?
他知道任菲对做饭完全没什么概念,直接就当她同样不会洗衣服,想不到竟然走眼了。
接过箱子和胶带,杨威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钳着衣服送进箱子里,再用胶带仔细地把箱盖封死,最后用消毒液喷上一遍。这样的话不管衣服上沾了细菌还是别的什么,应该都没问题。
就算屋子里那副骨架是正常死亡与吞噬病毒无关,人体腐败分解时也会产生一系列的有害物质,若是没倒在吞噬病毒的侵害之下,却死在普通病毒导致的疾病下,他还不憋屈死?
杨捧着箱子上车,无奈地摇头面对任菲时不时的笑声,说实话,嗯……他不觉得这么穿有什么不对,夏天大街上穿着大裤衩和趿拉板到处走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当面笑过一声,问题是加上枪和子弹,这副形象就太雷人了。
越野车拐出加油站直奔收费站。
B市北侧高速入口的情况并不比南侧的入口强多少,一样是排出几百米的车龙,一样是左右徘徊不去的活死人,但这边没有另一条正停用的收费通道,所有的通道都被车龙堵得死死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来往的两条车龙各自占据了左右两边罢了。
杨威放下望远镜抓抓头,眉头紧锁:“要是不进B市直接从外线绕过去就好了。”他不想再从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老旧公路上跑,从高速公路走肯定是最快的。
妈的,搞那么多收费站干什么?一个个和关卡似的。
任菲接过望远镜重新调整焦距:“左边那条下了公路的小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杨威挠挠痒痒的大腿,想也不想地拒绝,“小道还能直接通到高速上?直接开到左边吧,入口最右边的车道硬挤出去,直接就能开上高速公路。”
高速公路沿线的车道中间通常都用绿化带或者护栏隔离,但在临近收费站的时候隔离就会消除,可以说收费站前后更像个被收费站隔成两段的小型广场。
广场外的车流集中于左侧,而广场内的车流集中于右侧,虽然现在也有几台不守规矩的车,但大体上的情况却不变,如果从空中俯视,就会看到来往的车流和空置的地区以十字形分割,左上和右下两个区间被车填满,而另外两个区间则没有多少车。
杨威选的位置就是十字的中心点。
任菲一边启动引擎,一边担心地嘀咕:“这能行么?”不得不说这一段时间和杨威的相处让她养成了盲目的信任和依赖,她只差没把“有事找杨威”这句话挂在嘴边当口头禅,虽然担心,却不自觉地照着杨威的话去做。
越野车沿左侧逆行而上,开到收费通道时杨威嘴一咧,险些笑出来。
平时收费站等着通过的车总是一辆接一辆,前脚跟后脚,可这条通道对面的轿车距离收费亭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车门大开着。
这样的情况他已经见了不知道多少次,绝对是病毒爆发时惊慌失措的车主扔下车逃走了,正好给他提供了方便。
越野车慢慢开上通道,通道前黄黑相间的拦车杆齐根断裂扔在一边,对面那台车右边的车头瘪下去一块,显然是撞坏了。
任菲下巴冲那台车点点说:“你看看,不光你一个人聪明,早有人打这过了。”
“我用得着比谁聪明?再明白你能比爱因斯坦还厉害?我比你聪明不就行了?”杨威一句话把任菲堵得死死的,若非即将脱离B市他的心情不错,他也不会有心情和任菲侃大山。
任菲噘着嘴堵气不理他,车开上高速,一溜烟开向北方。
一路绕过无数车祸现场,任菲已经习惯了这些惨祸的场景,两个多小时后,一脚刹车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杨威:“到哪儿了?”快蹿到座位底下的他打着哈欠往上坐了坐。
“没到哪儿!外面有条河,正好洗衣服。”任菲一边往后车厢走一边说。
高速公路上的障碍太多,通行是没问题,可速度要比正常情况下慢上三分之二甚至四分之三!这两个小时走的路程加一起还不到往日半个小时跑的多。
任菲从后面的箱子里翻出这向天她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什么的包在一起,再拿上肥皂和消毒液就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