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没事了?”突如其来的偷袭霎时改变了黎相忆的视野,她僵硬地仰躺着,受不住这古怪的姿势便挣扎起来。
“这会儿没事。”他按着她的两只手抓在一处,缓缓俯下身,凉凉地低语道:“你方才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眼睛。”和他处了将近半月,黎相忆也算学会点东西,半真半假道:“兴许我能治,我近日看的医书里有不少医治眼睛的法子。试试么?”
她一说,他抓着她的手愈发用力,嘲讽道:“若治不好呢?那你不是白给我希望?”
“试了有一半机会,不试就连一半机会都没有。”他的腿并不软,她只觉背后硌得慌,难耐地挪了挪,试图寻找一个能让自己舒适的位置。
然而骆应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一个关于她的问题,“你背上的伤如何了?还擦药么?”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停下挪动仰头看他,这个视角里,他的下颚线更清晰。尽管看不见他的眼,但她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关切。“谢谢。”
“你是为我才受这伤,于情于理我都该关心。”他空出的那只手举在半空中,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生硬道:“所以你说不管用,我要亲自看。”
“你的眼睛能看到?”她抓住他话中的关键字,大骂道:“骗子!”
“我不能用摸的么?蠢透了。”骆应逑捏着她的脸鄙夷道,这下,他终于意识到她在他腿上躺得不怎么舒服,于是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了被褥上。
为防他再次偷袭,黎相忆自动往旁挪了点位置,她原本在床榻中央,这一移便到了床边,“我要和你谈条件。”
骆应逑盘起腿,好整以暇地看她,她竟摆出一副自信的模样,这自信也不知是谁给的,“什么条件,你给我摸完伤之后让我给你看眼睛?”
“对!”心思被对方指出,黎相忆不免有些懊恼,出口的语气便冲了几分。
“可以,不过为表诚意,你是不是该先给我摸?”骆应逑挑眉道,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虽说眼下的交易不是什么正经交易,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交易更不正经了。黎相忆默默转身背对着骆应逑,正对太难为情。
不算小衣,她只穿了两件衣裳,脱起来很快。她解开腰间系带,将长发全部拨弄到身前,一寸寸拉下背后的衣裳,没敢露太多,“看到了么?”
伤口在两蝴蝶骨之间,长约四寸,很窄,呈淡红色。
试探他?骆应逑勾起嘴角,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的皮肤在憧憧烛光下犹如一块无暇的美玉,他缓缓摸上那一道疤,至上而下,随后,整只手压了上去。
“你到底看清了没有?”他的手带着一贯的凉意,触上肌肤时,她颤栗了一下。
“我是在摸。”
他说得很轻,轻得像是羽毛拂过,不知为何,黎相忆的脸烫了,小声问道:“那你摸清楚了么?”渐渐的,他的手有了热意,热意顺着相接的皮肤传至她面上。
“没。”
倘若此刻骆应逑没带布巾,倘若此刻黎相忆扭头看来,那她一定会看到他眸中的深邃,迷蒙而又带了点薄薄的雾气。
他想,她这样的女人应该被人捧在手心而不是主动站出来保护他。用自己的命为他出头真是蠢透了。
其实在晚宴之前,他对她仍有所保留,也可以说不信任,而晚宴后他才彻底信她。
“好了吧。”身子往前一倾,黎相忆不管不顾地拉上衣衫,飞快系好腰带。
身后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转身义正言辞道:“现在轮到你给我看眼睛了。”
她说着便伸手去揭他面上的布巾,然而骆应逑巧妙地避过了她的手往下一躺。
记不清是第几次被耍,黎相忆瞪大眼,怒道:“你又骗我,骗子!”她气急,急了就去扯他腰间的被子,可她的手还没摸上被子便被他准确扣住,他一扯,她整个人都趴到了被子上。“骗子,明天不给你穿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