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甩着袖子离去,第一次让廖氏难堪。我不知道自个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想到菲怡裙子上的血迹,我的心乱极了。正如廖氏所言,菲怡长大了,再过一二年就能嫁人,好歹也要避避嫌。
避嫌?怎么避嫌?好容易等到她长大,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其他男人?想到这个,我心里就烦躁气恼,恨不得把谁痛打一顿。
第二天廖氏过来跟我请罪,说是自己一时失言,我自然不会再追究。
父皇很喜欢庸儿,我便把他送进宫去小住。庸儿不在,菲怡也不怎么过来了。我突然对廖氏说得话起了疑,庸儿打小就比同龄人成熟,这些年在我的教导之下越发的像个小大人。而菲怡……我从未真正看懂过她。廖氏行事一向稳妥,莫非她果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我找了个机会让庸儿跟菲怡独处,果然发现那小子眼神不对劲,怎么都不想是看自个的表姑姑。我心里气恼难耐,以父皇喜欢皇孙为由,把他送到宫里常住。
庸儿那小子还小,可能还不明白男女之事,只是因为跟菲怡相处惯了才会如此。我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同时也这样告诫自己。女人,我想要多少,想要什么样的都会有,菲怡却万万碰不得!
舅舅、舅母不会让自个的宝贝女儿嫁给我做妾室,况且我跟她差了十四岁,世人知晓不知要如何诟病。我虽说是太子,但一日没登上那宝座,便一日不能放任。
我命自己不要去见菲怡,可不见并不代表能放下。坐在书房,看着空落落的软榻,看着没有人动的点心,看着跟我一样孤寂的熊宝宝,我全然没了看那些讨厌奏章的心思。
我开始为自己找各种借口去见菲怡,只要她对着我笑一下,说上一句好听的话,我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好起来。我这才明白皇弟的感受,并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情感。当年皇弟为了她姐姐连太子的名分都不争了,整个人活得犹如行尸走肉。我曾问过皇弟,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他告诉我,等我自己遇见了心爱的女人就明白了。
如今,我能理解皇弟当时的心情了。我不知道,若是菲怡有一天不在,我会是什么样子!
五年多来,我一直勤勉认真的做事,父皇的身体因为积劳成疾有些虚弱。去年冬天病了一阵子,他还是坚持上朝,没想到到了春天竟咳血了。
父皇可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下旨把皇弟召了回来。我再次见到了皇弟,他消瘦而阴郁。我置办了一桌酒席,我们兄弟二人面对面坐着,第一次彻夜长谈起来。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说自己这一趟回来的值得,纠结在他心头多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原本以为此生得不到心头所爱是最痛苦的事,如今才明白,她能活着,幸福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我听明白了他的话,怕是见过菲虹了。不过我在情事上始终不懂皇弟,他多年前说的话,我现在才明白,而他眼下的话我却不理解。我很奇怪,当初的他对菲虹的感情是那般炙热,如今好不容易知道她没死见了面,如何会这样云淡风轻的放手?
父皇见到皇弟精神好了不少,皇弟就在京都住了下来。没想到,一个月之后父皇就驾崩。忙活完父皇的丧事,我毫无悬念的登上了皇帝的宝座。穿着龙袍坐在金殿之上,看着文武百官跪地齐呼万岁,我突然觉得有些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