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进来就没有白白出去的道理,他硬挺着把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可若溪丝毫不在意的眼神和淡淡的语气,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卑微,心底竟发虚起来。
若溪把手上的记账纸扔下来,他捡起来一看顿觉魂飞魄散。但凡是他动过手脚的地方十有八九被圈上,怎么会被发现?他自问做买办好几年,虽说众人都说他手脚不干净却始终没抓到把柄。眼下的九姑娘不过是个只有十四岁的丫头,不过是看账本就看出问题了?
“哼!”若溪见到他一脸惊诧的表情冷笑起来,学金融管理出身的她岂能看不出这点猫腻?
“姑娘这是何意?”他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慌张,虚张声势的问道。
若溪闻言盯着他,片刻竟轻声说道:“秦买办还是擦擦汗吧。”
呃?他一怔,显然是跟不上若溪跳跃的思路。
“听说前几日陈记的账房被辞退,还送了官。”此言一出,秦大伸到额前的手僵住,细细看过去竟发现他在微颤。
“秦买办,你媳妇原是太太跟前的陪房吧?”她冷冷地问着,“原本我是想留些体面给你的,可惜……”
“姑娘!”秦大“扑通”一声跪下来,刚刚的气势全然不见。
若溪见了叹口气,说道:“你是府里的老人,给我下跪让我受不起!”
“奴才不起来,姑娘一定要救救奴才!”他死活不起来,“再怎么说奴才都是三房的人,姑娘好歹顾着三房的脸面帮奴才一把。只要不用见官,奴才愿意把买办的位置让出来!”
若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手底下的王五是个机灵孩子,你先调教着,不过可别把你投机取巧的那一套教给他!至于那几张纸你收着,就当我没看见吧。”
他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把纸揣进怀里。
“姑娘请放心,等奴才把王五教上路便辞了买办一职。今个儿姑娘帮奴才一把,奴才不会忘记您的恩情。”他再三感谢才出去。
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轻轻的担忧的一句“希望大嫂、二嫂在账簿上看不出什么。”他刚刚放松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他逃跑似的出了院子,瞧见大奶奶等人远远的过来竟赶忙溜走了。绿萼见了忙一路小跑进了花厅,见若溪正悠闲的喝茶一脸的纳闷。那个秦大来势汹汹,怎么竟夹着尾巴跑了?
“姑娘,你没怎么样吧?”她担忧地问着。
若溪笑着回道:“一个奴才能拿我怎么样?平日里你素来是个稳重的,如何慌张成这副样子?”
“奴婢怕姑娘吃亏……”她话未说完大奶奶等人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