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孙永吉带过来。”
“是。”
新任大府的威势,还在当年李文进之上。
如果说李文进的精明干练表现在外,有时候叫人感觉有些勉强的话。
谭纶的自信和威严就是发自于内,并不刻意,而是源自于强烈的自信。
科名,实力,自身的境遇。
两者其实相差甚远。
李文进确实是有些勉强,很多事不得不刻意去拼。
谭纶却并不需要。
可以说他此时外放就是简在帝心,最少是在内阁和部堂高官眼中,此人就是用来救火的能员干吏。
不需要如李文进那样折腾,只要按部就班,展现能力,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这样自然而然的,多几分雍容,反更多几分威势。
一般的四品红袍大员,所有府衙上下和常德府的文武官员,对谭纶的尊敬,也是更增添了几分。
孙永吉也是化装跟随,就在十几步外。
一声传召,立刻赶至。
同来的,还有几个指挥使,同知,佥事。
“见过府尊大人。”
“嗯。”
谭纶点点头,对众人道:“常德卫的官兵要和亲军一样,最少每日一操。”
孙永吉面露苦色,却不敢当众驳回。
他的功劳已经下来,加湖广都司的都指挥同知,从二品。
但武官从二品和文官实权四品,地位相差的天差地远。
眼前这位三十来岁的红袍文官,说不定一年之后就转为兵备道,几年之后便是巡抚,就是正经的顶头上司。
哪怕是孙永吉刚刚立下功劳得了升赏,在谭纶面前,依然是得毕恭毕敬。
“孙同知加常德府府城都司。”谭纶也没有多少废话和这些武官讲,当下只道:“府衙拨付钱粮,募集民壮团练,由孙大人统带,与常德卫带操卫所兵一并,每日训练。薪饷赏赐,这些由本官来解决。”
“是,谨遵府尊大人之令。”孙永吉知道这位府尊大人雷厉风行,也没有给自己讨价还价的空间,自己也没这般本钱。
况且新立团练一营,最少在千人以上,钱粮拨付下来,等若是给孙永吉多加了贪污军饷钱粮的门路,这自是大好事一件,哪有拒绝的道理。
“尔等各加守备官,操守官,防守官,”谭纶面色严肃,对诸多武官道:“府,州,县一体,卫之下诸所,俱要认真操练守备,募集的民壮,府城一营,诸营分设数营,常德地方,募集团练民壮四千人,分为四营,分别守备要隘地方,尔等要用心统带训练,不可懈怠疏忽,更不可中饱私囊,凡有违者,本官定不轻饶!”
“是,大人。”
一群武官在谭纶之威下,只有躬身俯首,参拜听令。
孙永吉内心是有些隐隐的失望。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会加游击将军衔管编团练一营,这样差不多就是从卫所武官职差混到了营兵体系。
虽然现在的镇戍都司也是营兵武职,不是大明卫所武官传统意义上的都司一职,位在守备,千总,把总之上,但还是在游击将军之下。
到底还是当不得将军二字。
其实孙永吉的本官是够加到游击,参将都够了。
想要副将,总兵,那是差着火侯。
只是大明营兵和卫所是两个体系,孙永吉在此之前从未有营兵实职,和那些从队官,把总,千总,守备,一路干上来的营兵武官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