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住院大楼后,安泽杉看向一侧的李记者:“李记者,安东失忆的事情就不要报道了吧?”
李记者心里一紧,挤出笑容:“这个,报不报道是由我们领导决定的,我已经把拍摄内容传回台里了,怎么剪辑、怎么报道都由领导说了算,我做不了主。”
她能被台里派来跟踪报道安家的新闻,专业、经验、情商、应变能力等都不差。
她在病房里拍到安东发狂、大吵大闹的时候就意识到安家很可能不会允许她把这种场景报道出去,所以她留了一个心眼,一离开病房就把拍摄到的内容传给同事。
同事看到这么劲爆的内容,当然大为兴奋,表示立刻编辑成快讯上传到官网,视频平台对内容的审核没有那么严,只有在电视台播出的才需要层层审核。
她估计这些内容传出去后安家肯定会大发雷霆,她也会受到处罚,但她作为一个专业记者,遇到这么惊人的内容,岂有不报道之理?
“你怎么做事的?”安泽杉不满的拧眉,“算了,我打电话给你们台长。”
元京电视台的新办公楼就是他设计的,夫妇俩跟电视台高层的关系都不错,这点面子电视台肯定是要给的。
果然,他打电话给电视台台长后,台长一口应承,表示只播出他们赶去医院看望安东的内容,绝对不会提及安东失忆、在病房里吵闹的镜头。
在安泽杉打电话的时候,李记者悄悄登录元京电视台的网站和微博,看到这段视频已经传了上去,浏览量、评论量、转载量“噌噌噌”的上涨。
安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可以想象,整个元京很快就知道安东失忆的事情。
她怕被安泽杉夫妇责怪,等安泽杉打完电话后就道:“安先生,我先回台里忙了,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她迅速坐上她和搭档的小车,火速离开。
安泽杉扶着唐薇薇坐进车里后才开始说心里话:“安东就是太天真了,他要单飞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他一个人出去单干没有好下场的。你看,才过了多久啊,他又生病又受伤,连一个不到一百万的项目都要拼命去抢,生病了还要熬夜工作,这不是自己找罪吗?”
他的口气间满是“哀子不幸,怒子不争”:“我就不明白了,他以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刚从大学毕业就拥有一家规模极大的设计公司,有我们帮他铺路,他不用吃多少苦就能爬到设计界的巅峰,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得到鲜花和掌声,现在却窝在这么小的工作室里,都快三十岁了还从头做起……”
唐薇薇想到儿子在病房里的惨状,又抽抽噎噎的拿手帕擦眼泪:“他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就想着学别人去玩什么离家出走、自主创业的游戏,差点把自己的命给玩没了……泽杉,等安东出院以后我们一定要把他带回家,不能再让他在外面受这种罪了。”
“我也是这么想。”安泽杉拥住她,“他这次都快没命了,我们不能再让他这么任性下去了。”
两夫妻正在互相安慰,唐薇薇的手机响了。
唐薇薇看到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暗暗生疑,便按下免提键接听。
“唐薇薇你这个狠心的老太婆,居然想把自己的儿子给逼死!”她还没有开口,对方就破口大骂,就像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他自主创业,不靠父母,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为什么这样逼他?派人去打砸他的工作室,打破他的脑袋,还逼他疲劳驾车去看望你们,导致他发生车祸,受伤失忆,你们真不是东西!安东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你们,你们不配当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