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轩逸很清楚,上面不会同意他返回重庆,可是为了李思明他根本就不想顾及那么多,这是没想到林峰这么快就带人追了过来。
“你真的不顾一切吗?”林峰拦住他的去路。
“我得回去,我怎么想你应该明白。”司轩逸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是在违抗命令,你不该这么折腾。”林峰摇了摇头,“刚刚加入组织,你应该尽快建功立业,而非一意孤行,不务正业。”
司轩逸不说话,只是看着林峰和他身后那些人。
“你真的是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你就不懂有些时候一个人不能太放肆吗?”林峰看着他继续说。
司轩逸还是不说话,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就跑。
林峰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其他人在这等他自己一个人追了上去。
司轩逸确实没打算继续在这废话下去,他已经想的很清楚,如果林峰把自己抓回去也就罢了,如果林峰不好意思下手那自己就舔着脸再闯闯一次,反正到了现在的地步,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只是短短的几里路林峰就追上了他,司轩逸,勒住马站定:“怎么?非得把我抓回去吗?”
“你非得执迷不悟吗?”林峰反问。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讨论下去了,你应该清楚我的想法和决心。”司轩逸说。
“如果真的抓紧回去呢?”林峰问!
“如果真被你抓住,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这么多年的兄弟,太过勉强不太好吧?”司轩逸的话里带上了火药味。
“既然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让我太为难了,也不太好吧?”林峰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做意义不大,回去风险又高,所以呢,你还是先留下想想清楚再说吧。”
司轩逸摇了摇头:“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这一路走到现在,犯了太多的错误,回想起来很多错误,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也可以弥补,只是当初没想清楚或者因为其他事情错过了,但这一次我却想的很明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陷害,我总得做点什么,哪怕是徒劳的,我也要尽一点力,或许你们觉得我这么做没什么意义,但我自己却觉得这很重要。”
林峰摇了摇头拔出了手枪:“看来我们现在没法继续谈下去了,拔枪吧,我是不会让你走的,除非你放倒我。”
司轩逸笑了笑:“我是不会拔枪的,我不会对兄弟开火,要么你放倒我要么你别拦我。”
“别逼我。”林峰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这三个字。
司轩逸不再说话,而是一抖缰绳,马匹缓缓的向前走,离林峰越来越近,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林峰,面无惧色。
林峰盯着他没动,拇指却弹开了手枪的保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司轩逸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峰手里的枪开始调转方向对了他:“我在警告你一次,不要一意孤行。”
司轩逸还是不说话,继续任凭马匹向前走,摆出了有种你开枪的架势。
林峰举起了枪,司轩逸马匹已经走到了他的近,两人两码几乎是擦身而过,林峰的枪口始终指着司轩逸。
“谢谢。”司轩逸说了这么一句,一抖缰绳马开始提速了,到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林峰不可能开枪,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兄弟。
“该死。”林峰甩手把枪丢在了地上,看着司轩逸远去的背影。
“有种。”树后转出一个人站在黑暗中,看着司轩逸消失的方向,“你回去打算怎么交代?”
“没追上。”林峰颓然说道。
那个人摇了摇头:“许上面之所以派你来追他,就是为了你能放他一马,如果换到别人的,肯定会被强行带回去,或者说上面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请求,也不可能放他走,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折中的办法,只不过,你似乎要悲伤一些责任,总得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家受点处分都值。”林峰想了想,似乎还真有点这样的迹象,只不过上面是否是这么考虑的,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所以他也无从求证,不管怎么样,现在回去自己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不管如何处分,自己都无所谓了,其实他更倾向于司轩逸真的可以去发挥一些作用,只是在理智面前他也很清楚不能这么做,所以一直他都处在左右为难的状态之下,不过现在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达到了目的。
或许上面真是为了让自己放司轩逸,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绝对下不了手,就算自己拔了枪也不可能开枪。
不管上面是怎么想的,反正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先回去复命再说吧,林峰摇了摇头,跟那个人打了个招呼走了。
司轩逸快马加鞭的一路向前赶,他可不希望再被后面的人追上,从这到重庆路程不近,而且充满了危险,但这些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小心谨慎是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几天之后,他就已经穿越了敌占区和国统区的边界离重庆不远,这天晚上他在一个村子里借宿,他们第二天一早进城,他借宿的这家只有两位老人,儿子去当兵了几年下来一点音信都没有,老两口子不舍得离开,就一直在这等,司轩逸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中国有多少这样的家庭,还有多少最终等不来一个结果,兵荒马乱的很多人离家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甚至早晨于何地都没人知道。
老两口子的生活很清苦,晚上居然还给他煮了一碗粥弄了一些泡菜给他当晚饭,司轩逸把自己随身带的干粮全都拿出来了给了这两位老人,虽然不多却有几斤米,够这老两口子吃上几天饱饭。
老两口只有一间房,司轩逸就睡着了旁边的柴棚里,马匹拴在后面啃着青草,看着外面灰暗的夜色,他还真就睡不着了,这两位老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相比之下,父母的日子过得要比这两个老人好得多,可以说这是一个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的家庭,两位老人的儿子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甚至是生是死都不好说,正乱七八糟的年月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想着听听到了村外远远的又传来了马蹄声,有人来了,听声音似乎只有一匹马,他不由得坐起身体向外张望,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骑着马的人影向这边过来,由于这老两口子的茅屋靠近村口,所以那个人也就奔着这边过来了,到了那用篱笆扎起的门外翻身下马:“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