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番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挣扎,斜眼处,只看见自己左肩一片血肉模糊,而画师仍用笔刀在她肩头刻画。
只见他手腕一转,勾勒出一道弧线,而她,却如心口被挖去一块肉一样,痛得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她再也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稻草堆里,衣裙穿戴整齐,左肩已不那么疼痛,她解开衣襟一看,肩头的疤痕已变成一朵盛开的蓝色木棉花。
痛,如针刺,一针针扎在她心口,却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因为,失去她心里最宝贵之物的隐痛。这一朵木棉花,是将她和那个上元夜,和他,永远地割裂了……
她再也没有凭据证明她是谁,她和他,永远也无法再相认……
这样的痛,让她如孩子般放声大哭。
她从未如此哭过。娘教导她,大家闺秀即便是哭,亦只能默默流泪,顶多轻轻啜泣,放声大嚎,那是乡野村夫才做的事。
是以,无论她在娘家时,云初蕊如何欺负她,父亲如何轻视她,无论嫁进王府后,南陵璿如何虐待她,福王妃如何欺负她,她都不曾哭出声来,然,此时此刻,她的心再无法承受这样的疼痛,无法接受自己将会和南陵璿是路人这一残酷事实,彷徨困惑之际,除了哭,她一筹莫展。
在她哭得昏天黑地之时,却听见车轱辘的转动声由远及近。这个声音,如今对她来说,不亚于黑白无常催命的前奏,她忘记了哭泣,脸上挂着泪珠,呆呆地,等着他的来临。
囚牢内火把点亮,他恶魔般的容颜出现在她面前,依然冰冷,依然残酷。他的身后,跟着碧儿和小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