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点头道:“也好, 过些日子,我邀你过去我那里小住,到时候你寻个良辰吉日吧。”
碧罗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又不是洞房夜,还良辰吉日的,不过是看这匹野马的心情罢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话, 眼看着天色晚了, 便各自歇息了。这一晚一旁侍奉的锦绣见朝阳公主神色寡淡, 似有不悦,便提议说让叶潜前来侍奉。
谁知道朝阳公主只是一个冷笑:“罢了, 他若来了, 徒惹我不开心!”
锦绣听了一愣,再看公主神情,不由得心想, 前几日不是还如胶似膝,每晚都要在床上好一番搏斗么, 怎么如今就这个样子了?
而一旁的茗儿却替叶潜叹息, 果然是花无百日好,这叶潜受宠的日子看来是到头了。
男人嘛, 以色侍人,岂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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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侍奉公主的叶潜,这一晚自己握着手中剑, 孤零零地单膝跪坐在床上。
月光从窗棂投射进来, 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映照着他刚毅的眉眼, 高挺的鼻子,紧抿的薄唇。
他一遍遍地回味着夜间所发生的一切,想着如果一切再来一遍,他会怎么处置?如果他温驯地站在公主身旁,对那些亲昵地侍奉着她的男人视而不见,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月光下,少年闭上双目,薄唇蠕动了下,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第二日,朝阳公主辞别了碧罗夫人回府,一路车马逶迤而行,路上观望着众多,许多女子都把目光放到那个新宠叶潜身上。叶潜却浑然不觉,他的全部心思都在他那个心思难以琢磨的女主人身上。
出行的车马到了侯府门前停下,已经有软轿恭候在那里等待公主的大驾。朝阳公主在锦绣的搀扶下来到车辕前,叶潜矫健地翻身下马,恭敬地来到公主身边,伸出长臂就要扶公主下车。
公主扫了他一眼,这一眼风轻云淡,无情无绪,仿佛看着他时便是看着一片飘零的树叶,一抹落地的尘土,没有任何的分量。这让叶潜的心仿佛被冬日的风沙扫过,沁骨的凉,粗糙的刺痛。
不过他却依然伸着有力的长臂,将粗糙修长的大手放在她面前,坚定稳定,不离不弃。
公主默然伸出柔荑,终于还是将纤细白嫩的手放在叶潜的手心。
叶潜握住春葱玉削般的纤手时,他的心颤了一下。
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叶潜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开始如此疏远和漠然。
接下来的几日,叶潜并没有得到公主任何的召见。
叶潜不言不语,在家中闭门不出,于是几日的功夫,下巴竟然泛青,有了胡子渣,眼中也泛起红色的血丝。
叶婆子见此,一个是心疼儿子,一个也是焦虑唯恐失宠,她也听说了碧罗夫人府中发生的事情——奴仆之间,小道消息传得极快的。
叶婆子心急如焚,赶紧跑去找公主跟前的人打听,最后终于拐弯抹角地得知,公主虽然不再召见叶潜,可是到底也没宣其他男宠侍寝,这让叶婆子心中宽慰许多,于是便开始劝导儿子。
“潜啊,你可知道,你姐姐在宫中已经受了皇上的宠爱,听说她有了身孕呢。”叶婆子拐弯抹角。
叶潜低头不言,手中握着一本兵书在胡乱地翻着。
如今他们家所住房屋比起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叶潜早已有了自己的书房,他可以在这里练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