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也不能请假吗?”一个年轻时辅导员问。
“反正我是不准的。”陈芬看了他一眼,有些倚老卖老地说。
几个辅导员相视一眼,眼中各有所想。
有几个专职辅导员,工作经验尚浅,听陈芬说教,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甚至拿出笔记本将陈芬说的话记下来。陈芬看自己的演讲受到追捧,昨夜和丈夫儿子斗争失败的阴霾以及刚刚和学生争吵的怨气消散不少,渐渐意气风发地开始传授她的“宝贵经验”。
“和学生啊,就是要斗智斗勇,和学生搞什么打成一片我是最不赞同的,老师没有老师的威严,学生没有学生的自觉,到时候你们要怎么管学生,你们啊,没吃过亏,所以还不能领悟,但是吃了亏,后悔就来不及了。”陈芬滔滔不绝地说。
陈芬喝了口水,说:“凡事还是以稳妥为上。”
林自遥觉得陈芬有些不近人情了,这哪是辅导员,这简直就是监狱长。
林自遥越听越觉得无趣,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却再也没心情改毕业论文了。
“还有啊,你别以为给家长打了电话就行了,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的家长是真是假,现在的学生都贼得很。”陈芬阴阳怪气地说。
“那这么说,芬姐,咱们对待学生可真是得像对待敌人一样了,凡事都得先怀疑三分。”另一个辅导员玩笑道。
“对。”陈芬斩钉截铁地说。
“你们这些年轻的辅导员啊,整天嚷着什么和学生交心当朋友,不知该说你们理想主义还是天真,好的学生自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坏的学生耍些花样,够你们喝一壶的。现在的家长也是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就把责任都推给学校,也不想想,自己二十年都管不好的孩子,学校怎么管,辅导员怎么管,这不是强人所难嘛。”陈芬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
“要说,还是以前的学生好管,我刚当辅导员那会儿,学生多乖啊,要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要他站着他不敢坐着,辅导员那是绝对的权威,家长对辅导员也是各种配合服从,辅导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像现在的学生,打不得骂不得还管不得,现在的情况是学生把我们当敌人,家长把我们当保姆,学校还嫌我们工作做得不够细,真是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陈芬越说怨气越重。
“你们说是不是?”陈芬环视了在场的人一圈,问道。
“是是是,芬姐您说得对。”众人纷纷附和。
“真是越说越气。”陈芬重重叹了一口气,主动结束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林自遥的学生王娟站在办公室门口,目睹了一切。
王娟这半年变了许多,穿着打扮越来越洋气、越来越高级,早已看不出刚上大学时身上带着的土气和自卑怯懦,整个人脱胎换骨。王娟是来请假的,但是她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林自遥发现她之前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