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遥从朱丹青的语气里,尽然听出了一丝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感。
朱丹青似乎也觉得自己情绪太过外漏,略略收敛了神色。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正经问题你又不问。”林建国大概觉得自己的兄弟姐妹闹得太不像话,在小辈面前丢了脸,不悦地制止了朱丹青。
“我不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女儿怎么知道事情该怎么解决。”朱丹青说道。
“那你们看到那份遗嘱了吗,遗嘱里说的什么?”林自遥问。
“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大伯都在客厅整理,自然也是没看到。当时事发突然,我们和你大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你小姑姑和大伯母一前一后地跑了出去,否则你大伯肯定也得跟着追不是。”朱丹青说道。
“不过,我私下悄悄问过你姑妈,好像那份遗嘱内容确实是你爷爷把房子给你堂哥的,你知道的,你爷爷奶奶心里头只有你堂哥。”朱丹青趁着林建国去上洗手间,悄悄地对林自遥说,语气中颇有对公婆重男轻女的不满,这也是朱丹青多年的心结。
朱丹青见林建国回来,立刻又止住了话头。
“女儿,你说这件事现在该怎么办?”林建国洗了把脸,人也精神了一些。
被林建国这么一问,林自遥也陷入了为难,如果单纯按照法律来说,应该不难办,难就难在现在牵涉其中的都是自己的骨肉血亲,这件事一闹下去,骨肉亲情肯定就荡然无存了,想到奶奶尸骨未寒,几个长辈就闹出这么一出,林自遥不免唏嘘。
林建国显然心情沮丧,林自遥知道林建国最重骨肉亲情,如今兄弟姐妹几个为了套房子就闹成这样,林建国的心比谁都难受。
“爸爸,现在这个事确实有些难办,因为不管这份遗嘱是真是假,都已经没有了,除非有新的证据,否则按照法律,爷爷奶奶的房子只能你们四个兄弟姐妹平分。”林自遥说。
“哎。”林建国叹了口气。
朱丹青了解自己的丈夫,她将温热的茶递到林建国手上,对林自遥说道:“要是能平分,也算是好的了,大家也不伤情分。问题是,你大伯母现在认准了这房子是你爷爷留给你堂哥的,怎么肯善罢甘休。我们离开的时候,你大伯和你大伯母已经去派出所报案了。”
“该不会闹上法庭吧。”林建国突然问道。
“若是解决不了,上法庭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林自遥说。
“这句话,你不能说。”林建国严肃地说:“上了法庭,我们老林家的脸往哪里放,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到时候让街坊四邻笑话,更让亲戚朋友笑话,我们老林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算了算了,都十一点了,都去睡觉吧。”林建国被这个难题搅得烦闷地很,累了几天,他不想再探讨这个难题,便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
林建国一人颓唐地坐在沙发上,兀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