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九呆滞好一会儿, 才坐在床边, 慢慢地拿起一个储物袋,打开。
她神念扫过储物袋, 发现上面连道禁制烙印都没有,储物袋里的东西一目了然,甚至可以随意取出。
床上堆成小山的储物袋里装的全是幻心镜里的那些龙族骸骨, 每个储物袋都填得满满的。
她把储物袋放回床上, 对龙池说:“如果是不作数,作此作罢便是,我不会伤你, 你不用拿龙骨保命。”
龙池说:“你说你答应了。”她从储物袋上爬过去, 来到床边, 对着坐在床沿边的南离九,格外认真地说:“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要想赖账。我说过的话,即使我不记得了, 还是作数的。”
南离九怔愣地看着龙池,她经历一天的大起大落, 对于龙池突然下聘,只觉难以置信。
她虽然问龙池,但已经做好龙池不认的准备, 却没想到龙池竟然认了, 还突然吐出一大堆龙骨来下聘。
龙池看南离九呆呆的不说话, 以为南离九事到临头又想反悔,便急了,可又知道南离九的脾气向来不太好,说翻脸就翻脸,于是,笑眯眯地把脸凑近些,说:“你看我有没有变得好看些?我觉得我比以前更好看了。”
南离九的视线落在龙池贴得极近的脸上。
她对龙池印象最深的是那双眼睛,再有就是背着分水剑,穿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裳,脸上还沾有泥,但笑起来没心没肺的穷开心模样。
南离九看着龙池的笑颜,眸中染上温柔的暖意,眼瞳的倒影里装的全是龙池。她轻声说:“你把储物袋收起来。”
龙池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说:“南离九,你不能这样,堂堂玄女宫宫主,不能出尔反尔。”
南离九面无表情地抬袖一拂,将储物袋扫飞到寝宫里的桌子上,淡声说:“这是床。”她抬起手,刚想击掌让侍女进来换套床单被褥,便见龙池只穿着一件单衣,视线在龙池身上瞥过,说:“下次别把装骸骨的东西往床上扔。”默默地取出床单被褥自己换上。
龙池的心一堵,说:“南离九,你……”她憋了憋,没忍住,说:“你一个尸修,嫌弃别人……别龙……骨头。”她气得直翻白眼,说:“我辛辛苦苦打包一百年,我这还不是想到你,我自己用,我就把长符纹的地方带走,再随便打包几截脊髓骨就好了。”
南离九扯床单。
龙池起身,跳到床弦上站着,说:“你讲清楚。”
南离九淡淡地瞥了下龙池的衣服下摆处,说:“你把裤子穿上。”三千多岁的龙,还光腚。
龙池:“……”她顿觉尴尬,呆了呆,手落在衣服上,想把上衣也解了,但脸皮实在没那么厚,默默地把裤子穿上了。她托着下巴,坐在床沿边,气闷地不想说话了。
南离九把床单铺好,被子也套好,才说:“聘礼不是这么下的。”
龙池慢慢地扭头看向南离九,气得不行,说:“你说话能不能不喘大气。”
南离九把枕头套好,摆放整齐,才扭头看向龙池,说:“我是尸修,不是尸体,更不是骸骨,不准再把骸骨堆到床上。”
龙池想了想,说:“行吧。”她问:“那聘礼你收不收?”
南离九扫了眼龙池,想上床躺着,又觉这么躺上去像是想邀请龙池做些什么,于是在床沿边坐下。她看着桌子上的那堆龙骨说:“海龙族还有三十多条血煞鬼龙,你拿他们的骸骨来下聘,他们会活剐了你。”
龙池说:“你当我傻呀。这种事偷偷地干就好,难不成我还把这些摆到外面去,还写到礼单上大声吆喝,快来呀,我拿几千条龙的龙骨来下聘啦。”她在南离九的身边坐下,说:“我俩把龙髓都弄出来,把那些符纹都学会了拓印下来,再把龙骨给他们还回去。本来我是不想还的,可这事被龙皇发现了,总得意思意思。我将来要飞升上界,你不能一直留在修界的去吧,可尸修飞升,那肯定会被天劫劈得骨头渣子都没得剩,你如果走幽冥鬼界绕路上去,满身煞气,在上界说不定又会像修界这样被针对。你在修界能打,去到上界,那人家一巴掌就把你拍死……”她的话没说完,南离九突然凑近,将唇印在她的唇上。
唇瓣接触的触感传来,让龙池愣了愣神,过了好几息时间,她才惊觉到南离九居然在吻她。
龙池只觉心跳漏了好几拍,下意识地回应南离九。
南离九吻她,和她舔南离九是不一样的,那是唇齿,以及舌,都缠绕在一起。
南离九是尸修,沁凉的,似冰又似玉,但是唇与舌都透着极至的香软,勾得龙池只觉馋,好想把南离九吃到肚子里,但又不是那种吃饭的吃法。
龙池还没尝够味,南离九已经与她拉开距离,她刚追过去,被南离九用手抵住肩膀,制止。她说:“你亲了我,我要亲回来。”她说完,便见南离九抬眼看着她,那眼神充满她读不懂的情绪,复杂且幽深。她问:“南离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