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东宫一系,要是还能坐得住,那就有鬼了。
比方这寿安宫,明明可以稳扎稳打,一步步利用蜀玉侄子这步棋,但她们没按捺住,太急功近利了。
尤其是,这步棋,还走得大错特错。
阮明姿没有怀疑过蜀玉。
蜀玉是白太后给她的人。
阮明姿露出个浅浅的笑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蜀玉姑姑,你拒绝她们了吗?”
蜀玉也笑了:“老奴虽说不才,却也知道什么叫将计就计。王妃放心,老奴稳住了她们。”
阮明姿同蜀玉对视一笑。
……
锦袖听说阮明姿留了蜀玉单独说话的事。
她又紧张又兴奋,本来不该她当值,但她还是没忍住,跑到了廊下,翘首望着正屋的地方。
她有些担心,蜀玉万一巧舌如簧,说得王妃相信了她,那怎么办?
锦袖不自觉的攥紧了自己的袖口。
半晌,紧闭的门开了。
锦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就见着蜀玉,那张苛刻板肃的脸一如既往,从屋子里迈了出来。
她甚至只淡淡的看了锦袖一眼,都没有放什么狠话,便安然离开了。
锦袖脸一下子白了。
王妃怎么能就这么相信这个蜀玉呢!
……
自打秋狩以后,朝堂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底下蕴着的波涛却是比往常都要汹涌。
跟着永安帝学政务的几个皇子也是苦不堪言。
以往最起码表面还有个兄友弟恭的,眼下他们突然被父皇点出来跟着接触政务,这兄弟之间的氛围,那是顿时变得阴嗖嗖的。
八皇子桓毓鸣瘫倒在丰亲王府的会客厅的扶手椅里,跟阮明姿诉苦:“小婶婶,你是不知道,刚才我下朝的时候,路过太子旁边,原本想打个招呼就溜,他把我给叫住了,那眼神,笑里藏刀都有点不太贴切了,我觉得是笑里藏了口棺材,就等着把我搞进去……”
阮明姿听着八皇子这个话痨在那跟她整单口相声似得叨叨着,忍不住笑了下,转头跟立夏道:“先前我给殿下做的那些零嘴儿,是不是还有些?给八殿下上一点。”
立夏笑盈盈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桓毓鸣感动的热泪盈眶:“还是小婶婶好啊。往常我来小叔这,别说什么茶水点心了,有时候就是连门都不让进的啊!……小婶婶真好啊。”桓毓鸣做假哭模样,拿袖子擦眼泪,“小婶婶你就是那四月的艳阳天,照亮了我凄凄的心啊!”
阮明姿若有所思:“说的很感人,等会儿你当着你小叔的面,把这话再说一遍?”
桓毓鸣立刻收声。
开玩笑,他哪敢在他小叔面前耍花腔啊。
桓毓鸣在丰亲王府赖着待了好一会儿,阮明姿见桓毓鸣不像是有什么正事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她自拿了本账册在看。
储凤街的生意眼下是越发火爆。绮宁跟青轶也展现了他们经商的天赋,这一季度的收益,若是传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红透了眼。
先前还有些人眼馋储凤街这块大肥肉,暗搓搓的想打储凤街的主意,但自打阮明姿嫁到了丰亲王府,那些人想打主意的人,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直快到傍晚,桓毓鸣还没有半点要走的模样,阮明姿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的去嘱咐小厨房今晚多加几道菜。
桓毓鸣一听阮明姿报的那个菜名,顿时热泪盈眶:“小婶婶你这点的都是我爱吃的,我好喜欢你啊……”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自屋外响起:“你再说一遍你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