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霆霓踏进斗场,幼苗就活跃起来,兴奋地摇动着诡异的舞姿。他已经把气都闭上了,依旧能被感知吗?
全株散发着邪恶的不祥之物,这就是囮鸟之居的幼苗。就像不知吞噬了多少途人的七叶蓟,说是魔法唤醒的,霆霓宁愿相信被巫女下过手脚。
把对手的魔力一同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要让自身变成囮鸟之居的粮食,还要诱导对手,把养分慢慢地、定量的,一点一点释出。
不要饿着,也不能养成暴饮暴食的习惯,还要定期保健,监测它们是否在标准的范围内成长,小婴儿的喂养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要他当保姆?简直是胡说八道!
“对了,霆霓有孩子吗?几个小孩?”玥突然问。
这可问住所有人,多纳尔宫在几百年前是听说经常传出孩子的哭闹声,就是说近这几百年,约莫三四百年没有过了。
“哦,那些小孩养得好吗?真的让人担心,他能把小孩养好吗?能胜任母亲的角色吗?”
这种问题……
“小心他杀了你。”
不能说?还是不好意思说?
光之国的那个爱人……那应该也不可能有小孩吧?但远距离的恋爱是很寂寞的,虽然霆霓看起来清心寡欲,能为爱人做到此种地步,说不定很闷骚。
火之国三位地位崇高的魔族心里搁置越来越多的问题,他们暂时不敢造次,不是碍于银索的监视,因为霆霓头顶的乌云越来越黑了。
“所以说你们俩有自信能判断并及时作出反应吧?”
“废话!”霖和时雨朝她鄙视一眼。他们自小和囮鸟之居打交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的话,枉为火之国国民。
哦?刚刚是哪些位吓得花容失色的?
“不要硬撑,尤其是时雨,心有疑虑就赶紧给我撤。只要度过艰难的婴儿期,就能保证成活率。我要得到活生生的囮鸟之居,献给伟大而神秘的异界大人。在重要时刻给我们扯后腿,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臭小孩真的不讨人喜欢,时雨一双斗鸡眼盯着嚣张的指尖,马上就来气了。
“你那是什么狗屁态度!现在是我们帮你忙。”
哼,她别过脸!
“我撒手不管也是可以的,等三个月后,再来,或者不来,说不定整个伏尔坎、不,火之国都被恶魔笼罩着。”
有,有那么夸张吗?囮鸟之居而已,骗人的吧,几株,不,一株过度活跃的植物而已。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银索叫过来。”雷光瞟了她左肩一眼,绕到她右肩——有东西从她背包爬出来?
“不,让他把老人家照顾好就行了。”她弯下身绑好身上有系带的衣服鞋袜,瞧一眼背包,最后习惯性的想把脑后的头发绑起来才想起,哪里还有什么头发,看了曙雀一眼,不禁叹了口气,被削发的感觉有多糟糕,吓得容貌都变了,他需要安慰一下吗?
她看了一眼一副置身事外的雷光:“你不准备帮手?”
“坐在那个位置就是不需要什么都亲力亲为。”他苦笑,就是不能亲力亲为,事情闹大了还要出来善后。
说起丧气话来了。
“听起来感觉很好。”她笑,“让人很放心。”
霖和时雨互相看了一眼,消失在观众席。
霆霓把魔力匿藏的一刻,两人已整装待发,各自移到不显眼,却是视野绝佳的位置。
囚犯B姗姗上场,对手是霆霓在他期待之中,也在他意料之外。他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君王之战的入场券是他想得到的,但他以为放弃与时雨一战的机会,霆霓会把目标放到皇族上。
B君,看上去很失望?是因为马上就要被撵出监狱,还是因为对手是他?
“霆霓殿下,久仰大名。”血红的眼睛镇静自若,把霆霓细细打量了一番,毕恭毕敬地问,“不知霆霓殿下有什么规则?”
规则?只有人类小孩和她的门徒会做那种事。
“没有。”血红之眼,是火系的使用者。从容不迫的态度,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不会像之前那些囚犯一样,突然就低头认怂吧?
没有规则?那就奇怪了。从霆霓进场时的慑人气势,他还以为会被秒杀,像之前的那些窝囊废一样,说不定连跪地求饶的间隙都没有。但,眼前的霆霓心神不定,左盼右顾的,似乎不急于离开。
“或者我们也订立些规则,或者能让比试更有趣。”
“像上一场一样,一旦违反规则,你就算赢了,也会遭到严厉的惩罚,这也没关系?”这样也不错,把事情丢回给人类小孩,他才懒得理会。
B君再一次暗里质疑,霆霓有点古怪,每次他以为这位王子惯行应该是这样,事实却不是。
“听说殿下已经很少接受挑战,能做霆霓殿下的对手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值得的。”B君满嘴油腔滑调。
“我不需要任何规则。”他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不马上下跪就行了,希望能耐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