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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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赎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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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外, 数万流民贼军鼓噪着,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棍棒:“来啊!让爷爷教训你们!”“过来就砍死了你们!”“像你们这种小兔崽子,老子不知道杀过多少!”“我们有几万人,还怕你们?”“一人一口痰都淹死你们!”

叫嚣声响亮而热闹, 数万流民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比过年还要热情, 但所占的地盘却越来越小。

“大兄弟, 你挤过来干什么,从上去砍了那些官兵啊!”有流民对某个不断地叫嚣挑衅骁骑卫, 一边却使劲的向后面挤的流民很是不满,都没地方站了,还要挤挤挤,挤个毛啊。

“你有种你上啊。”被指责的人毫不在意, 继续使劲的向中心挤。

“兄弟们,列阵,砍了那些骁骑卫!”裴长才大声的喊, 有很多人大声的呼应,但别说站出来列阵了,站到前面的都没有, 人人往后挤着。

“你们怕什么?我们人多, 我们手里也有刀, 我们也杀过人, 几十万洛阳人都被我们杀了, 还怕这千把人?”石子河怒喝,不明白为什么同一群人,杀进洛阳的时候勇猛无比,现在却胆小如鼠。

一群流民毫不在意的任由裴长才和石子河大骂和催促,打死不肯站到前头去列阵。

“官兵啊,很厉害的。”有流民摇头,谁都知道官兵不好惹,就他们手里的柴火棒,怎么可能打赢官兵。

“就是啊,官兵很厉害的。”又是一个流民惊慌无比,哪一次官兵剿匪,不是以少打多,一个打他们十个的。

“我们人多,不用怕!”有人躲在人群的最中间,大声的叫着。周围的人冷冷的道:“你先上啊!”那人怒斥:“叫你上你就上,胆小鬼!”

数万流民心里有数,不就是两千余官兵嘛,数万流民怎么可能打不过?但是,只怕会有四五千的流民死在官兵手中,凭什么要他们成为四五千炮灰之一?

“四五千?”有人鄙夷极了,那些事骁骑卫的骑兵!光是那匹战马,就够踢死踩死三五个人的,再算上那武装到牙齿的骁骑卫,流民不死个一两万人,根本搞不定。

“老子躲在最中间,数两万人,怎么都数不到老子!”有人大笑,幸亏反应快,否则肯定要死在这里了。

“老子刚做了个把月的大财主,有几百两银子,还有许多的绫罗绸缎,怎么能死在这里?老子的幸福生活才刚开始呢。”有流民红了眼睛,一辈子的希望刚实现,怎么能死。

“我刚抢了两个婆娘,还没玩够呢。”有流民大叫。

“我在洛阳有三间大瓦房啊,我不能死!”有流民呼喊着。

有人死命的向人群中间挤,却被其他人用力的推出来,好几个中间的人拔出了刀子,谁敢向中间挤,就砍了谁。想要往里面挤得人同样拔刀,生死关头,谁肯退让。

裴长才和石子河脸色铁青,看着好些在司徒府中喝酒吃肉的流民头领在护卫的帮助下,死命的向人堆中挤,一点都没有血战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裴长才喃喃的道,那些不怕死,敢拼命,赤手空拳敢冲向骁骑卫骑兵的勇敢流民去哪里了?他看着人群中某个男子,那个男子拼命的想要挤到人群中去,却怎么也挤不进去,奋力的和其他人扭打。裴长才认识他,就是这个男子,在火烧洛阳城的时候,光着上身,拿着一把破柴刀,冲杀在围攻司徒府的第一线,血战不退。可如今,却成了不敢厮打的懦夫。

“为什么……”裴长才不明白,那些拼命挤来挤去的流民也不明白,以前的勇气都去了哪里。

胡雪亭看着数万挤成一团的流民,冷笑着:“这就是最老实,最可怜,最凶残,最懦弱的流民啊。”

流民的勇气,其实来自于对未来的不抱希望,以及痛恨。

随时要饿死街头,被野狗吃掉,被其他流民吃掉,每一天都在想着明天会不会死,有谁还会在乎生命?官兵有刀怎么样,官兵有马怎么样,早也是死,迟也是死,打就打,杀就杀,死了还痛快点,谁会怕死?还有那些洛阳百姓,凭什么你们有饭吃,有房子住,有漂亮的衣服穿,我却要饿死?要死就一起死!

对世界的憎恨,对未来的绝望,对其他人的极度的羡慕妒忌恨,成了流民大军奋勇血战,嗜杀如命,一举攻破了洛阳城,肆意的烧杀抢掠周围百姓,所向无敌。

可是,如今都是在京城有房子,有婆娘,有银子的人,明显的高人一等的有产阶级,凭什么还要和官兵血战?忍一忍,躲一躲,逃一逃,就能回到洛阳,在带着院子的大瓦房中,枕着银子,搂着年轻的婆娘睡觉,凭什么要去死,要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人的战斗力,从来和拥有的东西成反比,拥有的越多,越是不敢拼命。

“要死你们去死,老子还有美好的未来!”流民们人人如此想,有了财富的流民再也不是勇敢的士卒,而是只想着别人死,自己享福的盗贼。

数万流民贼军,叫嚣声越来越大,队伍却越来越紧密,死死的挤成一团。

胡雪亭举起右手:“准备进攻!”

“呜!”号角声再次响起,流民们惊恐的看着两个方向的骁骑卫士卒翻身上马,战马开始慢慢的小跑。

“不想死的,出来列枪阵!”裴长才还是有点军事常识的,知道长(枪)兵克骑兵的道理。

“你有枪,快去!”“凭什么?”“老子的不是枪,是烧火棍,你有种你去!”流民中乱成一团,只畏畏缩缩的出来了百余人,还都是裴长才和石子河的嫡系。

“我们打赢一仗,士气就起来了!”石子河悲凉的看着裴长才,这种狗屁话以前是不信的,但现在不信也得信。

“好,我们站在最前头!”裴长才大声的道,挥手,召唤出嫡系,大步离开了数万流民群。

“皇帝好样的!”其他流民头领大声的叫着,裴长才和石子河肯送死,那就太好了。

“裴老大是条汉子!”有流民头领夸奖着,裴长才和石子河的人就算打退了骁骑卫,多半也是死伤惨重,这实力对比立刻就变了,说不定皇帝的位置就要换人做。

骑兵加速冲锋,距离流民群越来越近。

“杀光他们!”胡雪亭厉声叫道。

“杀光他们!”身后千余骑大声的叫。

“顶住!”数万流民嘶声裂肺的吼叫,期盼的看着最前方的裴长才和数百流民。

“顶住!”裴长才大叫,马蹄声如雷鸣一般,越来越近,片刻间,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骑兵的脸庞,以及身上蓬松的纸甲,甚至是高大的战马,和闪亮的刀剑。

“快逃啊!”裴长才的身后,有人大声的喊着,扔下手里的长(枪),玩命的向一片疾奔。

“回来!回来!”裴长才和石子河厉声呵斥,心中拔凉,这种时刻怎么能逃?果然,原本就颤抖的站在他们身后的流民嫡系,纷纷扔下(木)枪,拼命的向两边逃跑。

“裴大哥,我们逃吧!逃回洛阳!”石子河揪住裴长才,惨叫着,原本就没有作战意图的流民军肯定崩溃,只有逃回洛阳一条路了。

“我们逃!”裴长才当机立断,带着百余嫡系立马躲开骑兵的冲锋路线,向边上逃跑。

“王八蛋,你们跑什么跑啊!”其余流民头领看到裴长才和石子河临阵逃跑,愤怒极了,官兵距离远着呢,逃你麻痹啊!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某个流民头领痛斥道。

“你们快杀过去啊!”躲在里面的流民大声的叫,外头的流民却拼命的向里面挤。

骑兵冲刺,只是刹那间工夫,就杀到了数万流民的眼前。挤成一团的数万流民队伍瞬间像是纷飞的苍蝇一般,向四周炸开。

“快逃啊!”呼喊声惨叫声响彻天地。

“死!”胡雪亭率先冲入,剑光中,鲜血四溅。

“死!”某个流民拼命的逃,却眼看跑不过战马,转身赤红着眼睛,拿起手中的长棍,绝望的打向胡雪亭。剑光中,长棍断成两截,那悍勇的流民断成两截。

“不要杀我!”某个流民惊恐的叫,骑兵队伍却丝毫不停的冲杀了过去,将那流民踩成肉泥。

两支骑兵队伍击穿流民军,交汇而过。马上,骑兵们大声的吼:“掉头!掉头!”战马勒转,再次冲击,惨叫声四起。

胡雪亭与杨轩感交错而过,斜眼看他,杨轩感面红耳赤。两支骑兵同时冲锋,明显是胡雪亭的队伍杀得更多,队形更整齐。

“这能怪我?”杨轩感愤愤不平,他才多少老兵?新兵队伍能练成这样,已经是天才了!

县城的泥土围墙上,李靖和一群百姓惊喜的看着外头的厮杀,只觉如在梦中。

“这就是骁骑卫?太强大了!”县令喃喃的道,眼睛瞪得滚圆,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屠杀。周围的百姓兴奋极了,有救了,有救了!

“我们要不要冲过去,接应骁骑卫?”县令扯住李靖的胳膊。

李靖看了县令一眼,摇头。

县令怒了,你丫白痴啊!内外夹击,大破敌军,兵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更重要的是,现在稳赢的情况下都不敢出去,刷点功劳,那是多么的愚蠢啊。

李靖瞅县令,白痴!现在冲出去,不是接应,是送死。他指着骑兵,道:“他们根本分不出谁是自己人,谁是贼军。”泥土墙外头,到处是乱跑的贼人,两支骑兵怎么可能分得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砍死友军的可能性高达百分百。

县令立刻老实了,叹息着看着外头的厮杀,功劳虽好,小命更好。

“不知道那两支骁骑卫的将军是谁?”县令睁大了眼睛,没看到军旗什么的。

“是杨轩感和胡雪亭。”李靖眼神好,看到了两人。县令大喜,以后有大腿抱了。

乱军之中,杨轩感带着骑兵反复冲突,所过之处血流遍地。

“杀光他们!”杨轩感怒吼,手中的长戟挥舞,又砍死了一个贼人。

“就是你们这群贼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杨轩感的身上脸上都是鲜血,却只觉得心中火烫,爹爹,就是死在这些贼人的手中……

他心神恍惚,没注意周围有贼人猛然冲出来,狠狠的一刀斩向他的身体。

“死吧!”那贼人狂吼。

远处,李靖死死的盯着杨轩感和那个贼人。

贼人的刀砍在了杨轩感的身上,杨轩感晃了一下,长戟回转,斩杀了那个贼人,毫不停留的继续冲向了四散的贼军。

远处,李靖看着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杨轩感,终于明白为什么骁骑卫纵横数万流民当中许久,却毫发无伤了。

“原来有宝甲护身。”李靖喃喃的道。

裴长才和石子河带着人跑出中心地带,听着惨嚎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胡雪亭和杨轩感的两支骑兵屠戮着数万流民大军,心中更是惊恐了。

“快逃!回洛阳!关闭城门!”裴长才大吼,众人没命的向着洛阳方向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数万流民四下散开,胡雪亭和杨轩感的骑兵四处追杀,却单独放开了洛阳方向。“快逃回洛阳!”流民们惨叫着,一窝蜂的向着洛阳逃。

“追上去!”胡雪亭下令道,两支骑兵衔尾追杀,小县城去洛阳的路上处处是贼人的尸体。

“没事了,没事了!”小县城的百姓欢呼。

李靖沉吟许久,下令道:“我带一百人,去支援杨将军和胡星君。”县令恶狠狠地盯着李靖,以前以为你丫不会拍马屁,没想到老子看走了眼!

“好,我们带一百人,去支援杨将军和胡星君!”县令大声的下令,重点在于“我们”。

洛阳城中,十几个人就坐在城门下,骂骂咧咧的。

“老子是什么人?老子在洛阳城有房子的!有红木家具!比地主老爷家还有钱!那娘们竟然不从我?还咬了我一口!”一个皮肤晒得黝黑,憨厚的流民卷起袖子,给其余人看,手臂上一个血红的齿印。

“老子一刀就砍死了她!”憨厚流民怒极了,以前没田没地没房,娶个媳妇是不敢想的事情,现在都在京城有房产了,凭什么那些娘们还是看不上他,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我们现在是什么人?有钱人!官老爷!娘们要多少有多少!”其余人安慰,虽然不需要种田了,但坐在城门下,就习惯性的卷起了裤脚,露出精瘦的腿脚。“等明天我们不当值,我带你走远些,去三十里外的县城,保证能够抢到更水灵的娘们。”

其余人用力的点头,现在过上了好日子,还怕没有娘们?

“快看,皇帝他们回来了。”有人指着远处,一群人拼命的向城门跑着,看服饰,肯定是城里的自己人。

“快关城门!官兵杀来了!”跑在前头的人大声的喊。

“官兵!”听见这个词语,城门下的十几个人惊慌的跳起来,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官兵了。

片刻间,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洛阳城门外,蜂拥着逃到了洛阳城中。

“关闭城门,准备和官兵决一死战!”裴长才红了眼,数万大军,一下子就没了,就是因为大家不肯血战,现在官兵杀到了城门口,那是不血战都不成了。

“官兵要杀光我们!不想死的,就拿出刀子和他们干!”裴长才大喊,一群流民却根本不信,造反被打败了,投降就是,慌什么。

“官兵会收回我们的房子,银子,婆娘!”石子河吼着,“跟我一起叫!”他怒视着身边的贼人们,贼人们反应过来,跟着石子河大叫。

“什么,官兵要收回我的银子!”

“房子是我的,我换了新的门栓呢!”

“我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凭什么不是我的?”

“我的娘们,为什么要还回去?”

“跟官兵干了!”

“杀了官兵!”

怒吼声在洛阳城中的各个角落响起,流民们人人红了眼睛,拿起了刀枪。

裴长才指挥着流民们:“把石头都搬上来!”“还有热油!”“快拿东西堵住大门!”虽然不懂打仗,但是守城这种事情不需要懂军事,是个人都知道在城墙上扔石头倒热油什么的。

“我们有城墙,官兵人少,打不过我们的!”裴长才鼓舞着士气。

“骑兵有什么用,他们的马还能跑到城墙上不成?”石子河大声的叫。一群流民欢呼着,就是,这么多人还怕官兵?这里可是洛阳啊,哪个官兵能打进洛阳?

裴长才和石子河看着士气高涨的流民,只觉此战必胜。

“若是打败了官兵,一定有很多英雄豪杰来投靠我们!”石子河大笑,到时候威名远扬,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崇拜的看着他们。

“打完这一仗,我们就是真正的皇帝了!”裴长才热血澎湃,要是刚才的流民军有这里的士气的一半,他们就不会落得如此的凄惨了。

“一群废物,死光了也好。”石子河一点都不心疼。

陆续逃回洛阳城的流民只有数千人,其余都倒毙在路上,站在洛阳城头往下看,只见尸横遍野。

两支骑兵在洛阳城下勒住了马。

“小娘亲,你怎么了?”骑兵中有人不解,贼人士气衰竭,一鼓作气冲上去才是最好的办法,万万不能给他们重整旗鼓的机会,要是不愿意放弃骑兵的优势,那么就干脆的撤退,等以后贼人大意了,突进冲入城池。

胡雪亭不说话,死死的盯着城头,嘴角露出了微笑。

另一支骑兵前,杨轩感死命的想要冲向城墙,却被几个骁骑卫士卒死死的抱住。

“冷静!将军!冷静!”

两支骑兵队伍诡异的停留在了洛阳城墙下,没有一丝的进攻意思。

“那是谁?”裴长才死死的盯着两支骑兵,从阵列站位当中,找到了两支骑兵的领头人。

“是胡雪亭!”裴长才大叫,大随朝女将只有这么一个,站在前头的女人不是胡雪亭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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