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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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洛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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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府中, 几个将领拱手道别:“卑职定然完成任务!”杨恕点头, 不等他们几人离开,已经向其他将领布置任务。

胡人大举进犯大随, 杨恕微微有些忙乱,战略之下,还有战术, 战术之下, 是一个个的将领和士卒,前进路线,后勤, 武器铠甲, 各种繁琐的手续有一大堆。

杨恕见胡雪亭进来, 挥退众人,问道:“见了圣上?”胡雪亭点头, 杨広想要长生不老并不稀奇, 换成谁都会有类似的想法,但在这个时间点和她公开这些图谋, 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很有大变就要发生,和我分清敌我的味道。”胡雪亭道。

杨轩感点头, 从昨天开始,感觉就很是不好,总有种陷入落网, 越挣扎越是绑的紧紧的感觉。

“对方的套路太深, 万事后手为先。”胡雪亭提醒, 别以为一定能赢,小心阴沟里翻船。

杨恕点头:“老夫会多留一些骁骑卫精锐在身边。”

胡雪亭左右看看,鬼鬼祟祟的道:“胡宅内其实有密道可以通到城外,是我师父这几年挖的……”

杨轩感眼珠子都瞪出来了,那家伙待在家里,没事就挖地道玩?

胡雪亭继续说着:“……要是你府邸里没有……”她使劲的向杨恕和杨轩感打眼色,其实,你们府邸里面肯定也有密道的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不好意思承认。

“当然没有!”杨轩感大骂,堂堂司徒,难道还能钻狗洞逃走不成?

胡雪亭瞪了他一眼,很是遗憾的道:“……可以搬到我家中。”

杨轩感就要严词拒绝,你无耻,不能以为人人都无耻,大随司徒府上上下下都是宁死不屈的英雄好汉。

杨恕认认真真的点头:“老夫可以考虑。”杨轩感惊愕的看杨恕,竟然愿意钻狗洞?糟了,眼珠子掉了!

杨恕冷冷地看杨轩感:“老夫当年跟随先帝血战千里,别说钻狗洞,狗屎都差点当饭吃。身为将领,第一个要考虑的不是尊严和威望,也不是胜利,而是保存将士的生命。要是钻狗洞能让将士们活下去,为何钻不得?老夫还以为你吃过了草,多少有些懂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开窍。”

杨轩感看看努力不笑出声的胡雪亭,小心的看杨恕:“父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没得让胡雪亭看笑话。

杨恕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题,道:“杨広此人眼高手低,志大才疏,换成其他人几次输到要脱底裤,也该看清自己就是个废物,老实认命了,偏偏杨広的性格竟然坚韧的很,不论怎么打击,消沉一些时日,就能很快又爬起来。”

坚韧,百折不挠,这些都是褒义词,有这两种品质的人会被无数的人夸奖,就算一直失败,也会有人赞赏。但放在杨広之流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以为身负老天爷给的重任,一定会成功的中二身上,这两种品质就很难赢得好感了。

杨恕了解杨広,如今大随天下,想要造反的李园死了,阳奉阴违的门阀被诛灭了十之(八)九,不论是用那假大空的平高句丽策,还是用石介的流寇作风,高句丽的战事都能赢,大随可谓是续命成功,杨広眼看局面大好,中二心竟然有燃烧了,想要杀了杨恕高颖等人,完成中央集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老夫也防备着呢。”杨恕冷笑,“老夫再怎么调配军马,都会保证老夫和高颖的军马联合起来,能够对抗洛阳任何一股势力。杨広手中的军队中,也有司徒府的人渗透,若是有什么大动静,老夫第一时间就会知道。洛阳的城门中,有一处是老夫的嫡系控制,只要老夫逃出了洛阳城,有骁骑卫在,杨広能奈我何?”

杨轩感傲然向胡雪亭展示胳膊上的肌肉,再鄙夷的看胡雪亭的细胳膊细腿,微微摇头。

“我要带着一堆人回丹阳,不管对手是什么计谋,守住我的地盘,最少不会损失基本分。”胡雪亭道。

杨恕点头,有胡雪亭守着丹阳,长江以南也会平静些。“动作快点,对手已经出招了,第二波打击很快就到,虽然丹阳被选为打击目标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能不防。”若是对方破坏流民安置,引起流民内讧,反贼四起,就不太妙了。

……

皇宫中。

杨広依然坐在御花园中,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杨広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萧皇后慢慢的走了过来,站在杨広的数丈外,问道:“圣上,胡雪亭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杨広转头看她,愕然道:“秘密?”

萧皇后笑了:“圣上,高左相,杨司徒,难道不是因为胡雪亭身上的秘密,才联合起来的吗?”

杨広笑了:“皇后的眼光真是大大的出乎朕的意料啊,这朝廷当中,又有几人看穿这点的?他们只怕还以为朕是看中了胡雪亭的美色呢。”

萧皇后看着杨広,杨広不肯谈胡雪亭的秘密啊。她笑道:“你果然是皇帝,却不是我的丈夫。身为帝皇,需要独享秘密,身为丈夫,又怎么会不和妻子分享秘密呢。”

杨広盯着萧皇后,道:“不要做傻事。”

萧皇后不言语,远处,有百余人飞快的向这里奔跑。她看着那些人手中的刀剑,很遗憾没能从夕阳中看到刀光反射什么的。“你说的傻事,是指弑君吗?”

“不是。”杨広摇头。空荡荡的花园中,忽然冒出了数百个士卒,将杨広护在中间,更远处,又有甲兵不断地向这里奔跑。

“朕说的傻事,是指送死。”杨広依然坐着,看萧皇后的眼神中有些怜悯,有些悲哀。

萧皇后看看四周,脸色大变:“你早就怀疑我?”

杨広静静的看着萧皇后的手下脸色惨白的护着萧皇后,想要退却,却被团团围住,他慢慢的摇头道:“不,朕一点都没有怀疑你,从来都没有怀疑你。朕只是等人蹦出来,谁都无所谓。”

“只是,朕没有想到蹦出来的会是你。”

萧皇后笑了:“谢谢。”淡定的坐下。

数百甲兵包围,刀光剑影中,杨広和萧皇后隔着数丈对坐,就像往常一样,淡淡的聊着天。两边的甲兵紧紧握着刀剑,死死的盯着对方的人,不敢稍有疏忽。

“当皇后,难道比不上当公主?”杨広问道,母仪天下,大随地位最高的女人,就那么的不堪,胡雪亭不稀罕,萧皇后得到了也要抛弃?

“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啊。”杨広叹息,多少女人为了进宫,为了从小宫女逆袭成皇后,不停的撕逼撕逼撕逼,却又有人竟然丝毫的不在意。这些女人的脑子中,到底是什么组成的?

萧皇后盯着杨広的眼睛,认真的道:“你姐姐是北周的皇后,为何要灭北周?为何你以为她选择杨家,背叛丈夫宇文家就是对的,而我做同样的事情,就是错的?”

杨広皱眉,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牵涉到人心了。

“你姐姐这么选,我也是这么选。因为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为了父母,为了家族,为了国家奉献和牺牲。割肉喂母、为了家族的前程,嫁给老头子、为了消灭敌人,带敌人走进埋伏圈,都是为了集体而牺牲,是伟大的,会被所有人学习的。”萧皇后道。

杨広看萧皇后,这是被忽悠傻了?他正色道:“这是我等贵胄让P民奉献,你几时见过上位者为了下位者奉献和牺牲?”

萧皇后摇头:“我知道,我从来不信这一套。”她笑着盯着杨広的眼睛:“我要推翻的不是你,是大随,因为我姓萧,我是大梁皇族,大梁才是我的国家。”

杨広明白了,故国情深,这就无法可说了,总有人记得已经消失的皇朝,不肯承认失败,以为自己的血统高贵。“何必执着呢。”杨広唯有叹息。

“我只是输了,若是我赢了,我就会流芳百世。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萧皇后淡淡的道。

杨広点头,就是如此。

“而且,我还没有输。”萧皇后站了起来,以前听人说杨広是傻逼,屁个兵法都不懂,她还不信,这次亲身体会,终于能拍胸脯保证,杨広就是个喜欢装逼,毛兵法都不会的菜鸟。

远处,萧璟带着大队的士卒进入御花园,和杨広的士卒紧张相对。

“平手,下次再分胜负。”萧皇后笑道,一群士卒拥着她,缓缓的后退。杨広挥手,士卒们让开道路,目送萧皇后离开。

萧皇后和杨広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夫妻最后的温情脉脉,身为皇帝皇后,感情这东西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休战和退却,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菜鸟,在这次宫廷政变中犯了巨大的错误。

王对王,大家互相耍帅,废话半天,你侬我侬,其实脑残的不行。要是萧皇后不在御花园中,要是杨広已经退出御花园,御花园中早已流血遍地,横尸遍野。能用手下的命,赌一把能不能干掉对方的老大,为毛不试一下?

但当双方都脑残的出现在对方的甲兵的刀刃之下,这才发现耍帅的代价很有可能是自己人头落地,那么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压倒性的兵力,确保自己安全无虞,那是万万不能翻脸开打了。

“你们想要的东西,朕也是不在乎的。”杨広看着退出御花园的萧皇后,低声道。

……

黑压压的一堆马车挤在胡宅门口,胡雪亭目瞪口呆:“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些都是想要跟着胡雪亭离开洛阳的,随便数数,就有近百辆马车。张夫人传出消息,不过半天功夫,就有一大堆人急匆匆的赶到。

“你们就不怕我胡说八道?”胡雪亭瞪着一群人,她的魅力值什么时候满点了?不用登高一呼,就有这么多人响应。

赵夫人认真的道:“雪亭说有危险,我还是信的。”一群人点头,其实他们一点都不信,洛阳怎么会出事呢,大随的国都再怎么不争气,也在真正的腹地,有重兵保卫,几个蛮夷藩国再怎么能打,也绝不至于这么快打到洛阳,但胡雪亭眼看越走越高,地皮越来愈大,小小年纪已经是从五品官,比自己家的老爷的品级还要高,又有一块独立的地皮,真正的是位高权重,不抓紧机会拍马屁,树立自己人的形象,还待何时?

同患难的遭遇,简直是做梦都求不来的,万万不能浪费了。

“无论如何,有胡侍郎的大军在,那就是天涯海角,都绝不会有危险。”不少人毫不犹豫的狂拍马屁,洛阳有P个危险,胡雪亭忽然要率亲友去丹阳县避难,摆明了是学杨広试探亲友的忠心度,这个时候绝对不可失误,态度一定要坚决。

有人脸上焦急和担忧,心里欢乐的不行,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去江南游玩过,真好。

“我的胭脂水粉都带了?”有人在马车中低声问丫鬟,丫鬟用力点头,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当然都带了。

“没有带不该带的东西吧。”有父母仔细的检查儿女的马车,为了让逃难更真实一点,他们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就赶到胡宅汇合,马车上只带了干粮和少数钱财,大部分东西都留在了家里。那种逃难还带着几十个箱子,几百件名贵衣服什么的傻逼事情,是坚决不能出现的,就算知道是游玩,演戏也要演得像一点。

“你没有把鹦鹉什么的带出来吧?”有父母低声问道,要是冒出逃难还带着鹦鹉的闹剧,这与胡雪亭共患难的把戏多半就要被看穿了。儿女们没这么傻,马车中养鹦鹉是蠢货才做的事情,颠簸的马车,压抑的空间,不流通的空气,足够让最名贵的鹦鹉嗝屁在路上了。

自然也有儿女们不愿意离开洛阳的。

某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赌气的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母亲只好不断地劝着:“你长这么大,没有去过江南吧?江南可好玩了,有很多很多的竹子,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翻来覆去的劝,去看看江南的绿水青山,体验农家乐,也是不错的。要是依然想不通,也没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绝对不能闹出事,被胡雪亭看出了问题。

独孤兰在人群中寻找,看到了宇文婷兴奋的对着她挥手,独孤兰悲凉的摇头,又把脑袋缩回了马车中。

“愚蠢的人啊。”独孤兰见了宇文婷兴高采烈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狗屁的洛阳不安全,要赶紧离开,大随朝要是京城都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这种狗屎的言语和判断,信的人都是白痴。

独孤兰冷冷的看了一眼父亲独孤元,在心中悲愤的想着,为了拍胡雪亭的马屁,独孤元又一次出卖了亲生女儿。难道她为了家族做得还不够多吗,为什么独孤元一次又一次的要牺牲她,去讨好胡雪亭?

独孤元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女儿的脑子又抽了,脸色立刻阴沉了一分。独孤夫人只能劝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心急不得。”脑残中二也是病,不可能随便说几句就医好的,多半要岁月慢慢治疗,等长大些,自然就好了。

独孤元看了一眼夫人,小心的问道:“那些书都烧掉了吗?”那些把女儿教傻的狗屎的书籍留不得。

独孤夫人摇头,越是烧书,独孤兰只怕越是会坚信书中都是对的。

车队渐渐开始挪动,胡雪亭大声的叫着:“出城!必须在太阳下山前出城。”不安的直觉太强烈,强烈到在她宁可在荒郊野外连夜赶路,也不愿意留在洛阳。

马车在街道上慢悠悠的前进,终于从居住区拐到了天街,宽敞的天街上从来不会堵车,马车前进的速度立刻快了许多。

“加速!赶紧离开洛阳。”胡雪亭大声的催促着,独孤兰从马车的窗户中探出脑袋,恶狠狠地看着胡雪亭,毫不掩饰对胡雪亭的厌恶和愤怒。独孤夫人快手快脚的把她扯进马车,低声责怪着,挑衅胡雪亭可不是好主意。

“你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胡雪亭痛打吗?”独孤夫人很了解独孤兰的性格,这么丢脸的事情,独孤兰做不出来。

“我有什么怕丢脸的,我已经为家族牺牲了,死人又有什么怕的?”独孤兰带着悲凉,悠悠的说道,人却缩回了座位上,老实的坐着。

独孤夫人第一万次解释道:“唉,我说你啊,为什么就不懂呢,你爹爹怎么会让你为了家族牺牲?他……”

“啊啊啊啊啊!!!”惨叫声打断了独孤夫人的言语。

独孤兰抖了一下,感觉到了平稳的马车忽然激烈的颤动,她壮着胆子扯开了马车的布帘,却看到从远处城门方向,又无数的士卒涌入,见人就杀,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前方已经尸横遍地。

“乱兵!”有人惊叫。

“贼人!”有人大声的哭喊。

有火把被扔到了四周的房舍上,立刻燃起了大火。独孤兰茫然的四下张望,片刻前还平静的洛阳街头,竟然四处起火,杀声,哭声,震耳欲聋。

“发生了什么?”独孤兰惊呆了。

谁忒么的知道?

众人看四周,就这片刻工夫,竟然来路上也冒起了黑色的浓烟,以及让人胆颤的火光。

“全城都暴动了!”有人惊恐的道,比当日胡雪亭血洗洛阳还要糟糕,这些暴动的士卒显然是要毁灭洛阳的一切,而不是有选择的清洗某类人。

大约十来个士卒骑马向着这里疾冲,一路马蹄过去,挡住去路的人不是被砍死,就是被踩成肉泥。“杀光那些人!”有士卒看到了车队,大声的狞笑。

胡雪亭催马而出,与那十几个骑兵交错而过,残肢断臂四处飞舞,十几骑瞬间全灭。

远处,更多的士卒从各处涌出来,毫无顾忌的杀戮百姓,焚烧房屋。街上到处都是哭喊逃跑的百姓。

“杀出去,才是生路!”胡雪亭转头,厉声道:“骁骑卫家属站出来!杀敌!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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