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目录

恐惧稳定社会(1 / 2)

上一章目 录

开春的时候, 丹阳县内的人口已经有了四五万人, 淮南道很大,但是最有名的城市就是丹阳了, 想要到淮南道挖银矿,或者最后拼一把的流民们的首选位置就是丹阳。

“这里根本没有银子!”有人愤怒的扔下了锄头。

“我们被那些狗官骗了!”有人看穿了真相。

“怎么办?”有人茫然的看着周围,周围实在是太多人了, 哪怕以前赶集, 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我管它有没有银子,在这里先待着再说。”有人躺在草地上,感受着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暖。周围的人有些迟疑, 丹阳县只管一个月的食宿, 过了一个长长的寒冬后, 这一个月的期限只怕马上就要到了。

“我管它时间到没到,我大老远的来了这里, 却没有银子, 官府就要管我吃饭!”那人憨厚的脸上,完全是理所当然。有人小心提醒, 进入丹阳之前,关卡是反复说过丹阳县中没有银矿的, 责怪到丹阳县官府身上,只怕不太妥当。

“妥当?要不是有人谣传有银矿,我至于大老远赶过来吗?这是官府管理不力!要是官府早早的抓了贼人, 我们会上当受骗吗?我老家有的是田地, 好吃好喝的, 现在全部白送了别人,官府就要管我的损失!”那人厉声道,只觉他吃了天大的亏,官府自然要负责,否则还有天理王法吗?

其余人慢慢的点头,这里几十人,大家都是同乡,谁都知道这个家伙家里肯定是没有田地的,更不可能有好吃好喝,有那些玩意,谁会大冬天的迁移几百里地,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牛皮吹大点,一来腰板会比较挺,二来找官府赔钱的时候,能过多讹一点。要是官府不赔,吹牛也不用交税对不对?

“对!我本来家里有五亩上好的田地的,全送人了,官府一定要陪。”有人大声道,其余人看他,这也吹得太过了吧,你家别说田地了,破茅屋都没有。

“我来丹阳县,花了三十五两银子,要官府赔!”有人叫着,完全不顾身上唯一的家当只是一张破草席。

“我家的母鸡本来都要下蛋了,就因为来了这里,结果没了,官府要赔我!”有妇女大叫,一天十个鸡蛋,每个鸡蛋孵小鸡,再生鸡蛋,这是多大的银子啊。

各种叫嚣声越来越大,大多数人都在叫着要官府赔银子,一些本来觉得自己个儿没理的人,也慢慢的心头火热,跟着他们乱叫,大家都是同乡甚至同村,说着同一种方言,凭毛别人能够讹到银子,他们没有,那不是吃亏了吗?

“官府要是不给呢?”有人问道。

“不给?我们没有刀,但是我们有锄头,有擀面杖,有这么多人,还怕了官府不成?”有人大声的嚷着,人多好办事,这里这么多人,官府能拿他们怎么样。

也有人比较清醒,鄙夷的看着这些人,冷冷的警告:“敢和官府闹事,你们有几个脑袋?”别说这里所有人都听说过丹阳县官老爷杀人不眨眼,就是其他地方,敢和官府闹事,几时有好下场了?

“村口的阿毛,就因为和衙役老爷吵了几句,被抓到县衙关了半年;杀猪的老王,拿着把刀子和衙役老爷耍横,结果呢,被砍死了。”一群人满腔的发财热情立刻消失了,有好几个人想起了官府的恐怖。

“老王……那天,我就在附近。”有人颤抖的道。知道杀猪老王怎么死的人多的是,很多人越想越是浑身发抖。

“老王也和大付一样,喊着天理王法。”有人扫了一样那躺在地上晒太阳的大付,就是他,第一个挑起了要官府赔钱的话题。大付脸色大变,一脸的惊讶:“胡说什么,我可没要你们和官府闹事!我没了银子,没了饭吃,随便说说还不成?”

其余人都不理他,继续回想杀猪老王的往事。

“……那天,老王拿出杀猪刀以后,衙役老爷说,一点小事情,何必闹得这么凶,放下刀,一切依你就是。”有人仔细的回忆着,那天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几乎来了,人人笑眯眯的看着杀猪老王拿着刀和衙役老爷对峙,谁都没觉得会怎么样。

“然后,老王就放下了刀……”说话的人打了个寒颤,其余人脸色一齐刷白。杀猪老王放下刀以后,那一直和他笑眯眯,和和气气的说话,劝他冷静,劝他相信县令老爷的衙役,立马拿出刀,一刀捅进了老王的肚子里。

“以为可以和官府讲道理,以为手里有家伙,就能让官府怕了你们,你们的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那清醒的人大声的讥笑着,一群人根本没感觉到羞愧,唯有充满心扉的恐惧和后怕。

“都是大付闹出来的,大付你这是要害死大家吗?”有人责怪着大付,只觉这小子害人不浅,差点所有人都被官府抓了杀了。大付自然死不承认,与人大声的争吵。

“那,怎么办?”吵闹声中,有人问道。不能讹官府的银子,又没有银矿挖,难道就在这里饿死?

“我们又找不到工作。”有人缩着地上,丹阳人最可恨了,竟然欺负外地人,就因为他们不会说洛阳话,洗碗都不要他们。

“我们只会种地,还能做什么?”有人道,虽然家中都是没田没地的,但是做了一辈子的短工了,只会在地里忙活,其余什么都不会。但在这丹阳县,他们不但同样没有土地,找个短工的活都不容易。丹阳县此刻到处是人,是个活儿就有人抢着干,稍微犹豫一秒钟,就有人抢走了眼前的工作。

那清醒的人笑了:“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官府自然会来找我们。”白痴都知道和官府闹,是要人头落地的,可是,他们不需要闹啊,他们只是要赖在流民营地中,要求官府管吃管喝管住,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对,对!还是沈三哥有主意。”其余人大喜,这么多同乡中,就只有沈三哥会说一点点洛阳话,果然就是比其他人聪明。

“闹了灾荒,官老爷也要赈灾的。”有人大声的附和,他们没饭吃,官府自然要管饭的。

“就是啊,官府难道看着我们饿死?”有人附和,总之一句话,官府管饭吃,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就落在流民营中不走了,官府要是来了人,他们绝对不会和官府动手,但他们躺在地上打滚,总不能说他们对抗官府,抓了杀头吧?

“只要跟着我,我保证大家都有吃有喝。”沈三哥大声的道,看着一群老乡用力的点头,一脸的崇拜,就知道大事成了。

“只要有这些人听我的,不管官府怎么处理,我都是这群人的头。”沈三哥机灵的很,和官府闹事,很容易人头落地,但是,只要和官府妥协,不要太过分,在官府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那么他这个带头人,很容易就会成为官府指定的管理者。

“保长?里正?村长?都无所谓。”沈三哥的要求很低很务实,不管官府给什么职务,一律接下,然后有了和官府的联系,有了比别人高的起(点),以他的聪明智慧,自然会一步步的向上爬升。

“至于大付,嘿嘿。”沈三哥笑了,外表憨厚,其实一肚子偷懒耍滑诡计的大付,他一点收服了利用的心思都没有。“送给官府杀鸡骇猴好了。”

几日过去,越来越靠近离开流民营的时日,管理流民营的人催了好几次:“你们若是再不去找些事情干,离开了流民营,怎么生活?”一群流民摇头,找不到工作啊。

流民营管理者道:“找不到活干,我给你们介绍,去开荒啊,丹阳县有的是荒地。”流民们摇头,都是庄稼人,哄谁呢,开荒有个P的好处,荒地就是荒地,前几年收成差的感人,投入和付出绝对不成正比,哪里有在流民营躺着吃饭来得舒服。

流民营管理者继续热心的介绍道:“荒地可以先种菜,种甘蔗啊,很赚钱的,种个几年,田地也肥了,想种甘蔗种甘蔗,想种稻子种稻子。”流民们都懒得多看他一眼,种地的人不种粮食,还要找人买,开什么玩笑?种菜能有几个钱,哪里能够和种稻子相比。种菜比种地赚钱的鬼话,骗小孩子去吧。

流民营管理者见流民很热心,继续介绍:“我丹阳县能做的事情多得是,就是做小二都饿不死的,洛阳话很容易学,顶多一个月,你们就能学会洛阳话的。”流民们摇头,人太笨,学不会洛阳话。

流民营管理者道:“那就去当兵啊,小娘亲欢迎任何人当兵。”流民们微笑,好男不当兵,他们是老实人,只要种田就行,没有崇高到死在高句丽。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工作?”流民营管理者恼了。流民们憨厚的道:“种地啊。”“除了种地,我们什么都不会。”“只要給五亩地,我保证种得比谁都好。”“我做长工也行。”

流民营管理者笑了,原来是故意不干活啊,这也太小看丹阳县的手段了。沈三哥悄悄的跟在流民营管理者后面,见左右无人,道:“官老爷,我可以让他们听话的。”流民营管理者仔细的看了他几眼,道:“那你让他们立刻离开这里去找活儿干。”

沈三哥挤出最无奈的神情,长叹道:“难啊。”没给好处,凭毛要解决问题?

流民营管理者盯着沈三哥不说话,沈三哥淡定无比,闹一闹,让流民营管理者无法下台,才会知道他的重要性,本来只是个村长的,说不定能给个里正什么的。

几天后,一个月的期限到了,流民营中的人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就不信官府会因此不管他们。

“看,都没人催我们。”有人兴奋的道,果然是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

“我们就赖着不走,不用干活,就有饭吃,多大的便宜啊。”有人大笑。

一群流民大笑,就知道人多力量大。

“咦,外头是什么声音?”有人忽然惊愕的听着外头的声音,营地外,好像有千百人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好!”有人大叫,快步跑了出去,一群人一窝蜂的跟了出去,却看见周围起码有数万人在不断地靠近营地,看服装,却都是流民。

“这是干嘛?”营地内的流民们惊恐的道。

外头的数万流民渐渐止步,有数百丹阳县的官差越众而出,大声的下令,一排排的流民纷纷席地坐下。几百骑从远处飞快的靠近领头的正是胡雪亭。

“官老爷,我们不想闹事,我们只是要一条活路。”沈三哥本能的觉得不妙,大声的道。其余同乡流民听不懂沈三哥说些什么,只是用土话大声的叫着:“官府打人咯!”“官逼民反咯!”

胡雪亭勒住马,看看周围被驱赶来的数万流民,数万流民的脸上,大多浮现着不意外然,以及各种痞赖的神情。

她高高的举起了左手。

数万流民莫名其妙的看着胡雪亭,绝大多数人很是不满,多好的天气,好好的睡一觉多好,谁耐烦被赶到这里。

“大该是官老爷要训话吧。”不少流民鄙夷的看着胡雪亭,一个女娃竟然也是官老爷,这算什么官老爷?

“就这种小娘们,在老子家里,敢抛头露面,就拖下去打!”有人根本不屑一顾,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娘们指挥老子了。

“丹阳县的人都没种啊。”有人大声的笑,只觉丹阳县人被一个娘们指手画脚,老老实实,真是太废物了。

有人心里却转着念头,只要娶了这个小娘们,这县令老爷的官位,还不是他的?

数万流民的喧闹声中,沈三却只觉心中拔凉,这是要闹什么?他顾不得了,大声的叫:“我是忠于朝廷的,我是对朝廷有用的!”

胡雪亭笑了,用力的放下了左手。数百骑跟着她冲锋,刀锋所向,杀气凛然。

“啊!”数万人齐声惨叫,怎么也没有想到胡雪亭会当众屠杀流民。

“不要杀我!”营地内的流民有人跪下,用力的磕头。有人飞快的跑向周围的人群,想要混进人群中逃的性命。有人拿起了锄头,想要拼命,见周围的人都在逃跑,又扔下了锄头,跟着逃命。

只是片刻之间,数十人尽数被杀,沈三哥同样倒在了血泊中,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空,喃喃的道:“为什么……为什么……”终于咽了气。

数万百姓中,有无数的聪明人冷眼看着胡雪亭,杀人立威,杀鸡骇猴,这是他们早就猜到的事情。这么多流民不断地涌入丹阳县,有的真老实,有的假憨厚,有的是因为穷才老实,有的是因为穷才狡猾,哪里可能发生人人都听话的事情?这类杀一儆百的事情,几乎是必然要发生的。

“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有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心里却鄙夷着,胡雪亭来来回回,也就是靠杀人立威这么点事情,洛阳杀,丹阳杀,关中杀。那人想到关中,心里巨痛,泪水几乎夺眶而出。附近有人悄悄的踩他的脚,他才醒悟过来,急忙收敛心情,用和普通百姓一样的震惊表情,看着胡雪亭。

“万万不能露出破绽。”同伴悄悄附在他的耳边,严肃的提醒,作为各大门阀幸存的子弟,万万不能在胡雪亭面前露出破绽。

上百贪官污吏淡定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作为官员,哪里在乎人命,只要效果好,杀了再多的人,他们也不在乎。

“多少有些杀给我们看的意思。”一群贪官都看出来了,不仅仅是这里的数万流民,他们这些刚来的贪官,也是需要被“杀鸡骇猴”的猴子。

“胡雪亭果然是我们自己人。”也有不少贪官捋须微笑,他们是贪官,胡雪亭是酷吏,天生的自己人,大家都没把百姓当人看。

“以德服人慢,用恐惧服人,却容易的很。”有贪官笑,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胡雪亭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不少贪官互相打眼色,只觉看穿了胡雪亭的底线,以后他们就是贪污,就是肆意的欺压百姓,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就不用担心胡雪亭翻脸。当然,这是个不断地缓慢试探的过程,谁也不会傻乎乎的一下子就又是贪污,又是欺凌百姓。刚到丹阳县,当然先要装个清官,对百姓严厉无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有官员暗暗的道,这句话其实可以改成“清官,百姓苦,贪官,百姓苦”。

在衙役们和流民营管理者的鞭打和呵斥下,数万流民逐渐安静,惊恐的看着周围。

胡雪亭大声的道:“敢在本座面前放肆的,本座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会就这么完结!”

数万百姓听着衙役们的扩声,以及各个同乡中懂洛阳话的人的翻译,死死的盯着胡雪亭,人都杀了,还想干什么?难道是尸体喂狗?

“不好!”有人看到了一群丹阳百姓眼中的狂热,忽然反应过来。“小娘们……娘亲有巫术!”

不大的惊呼声,神奇的瞬间传遍了数万流民,人人惶恐的看着胡雪亭。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半信半疑。

胡雪亭挥手,有衙役递上了一个大大的卷轴。胡雪亭举起卷轴,大声的道:“所有反抗本座的人,魂魄都会被本座的《九天十地血魂无极诛仙阵图》吸收,化为本座的法力!”

数万流民浑身发抖,这是死了做鬼都做不成?混在其中的不少聪明人却冷笑着,这种鬼话骗谁呢。

胡雪亭的手中结出玄奥复杂的印结,口中喃喃有词,须臾,将手中的卷轴交给衙役们:“去,贴在营地土墙上!”

“都小心些!”数万人中,不少人提醒着亲友,胡雪亭敢于公开贴出来的什么阵图,说不定真有法力,卷轴打开之后,定然是黑气漫天,红光万道。

“我该怎么小心?”不少人惊恐的低声问道。身边的亲友恨铁不成钢:“抱住头!”本来就已经坐在地上了,抱头都不会吗?

衙役们将卷轴展开,数万人屏住呼吸,等待黑气红光阴风呼啸群魔乱舞,结果毛都没有。远远看去,那贴在墙上的画,只是四个紧紧靠在一起的,蓝色中带着黄色的圈圈而已。

“这就是那什么可以吸收魂魄的什么阵图?”数万流民惊疑不定,一点点妖魔鬼怪的气质都没有,太失望了。

“果然是骗人的。”那些聪明人冷冷的想着。

“你们几个,走近些,盯着阵图看仔细了。”胡雪亭冷笑着,随手指着十几个流民。那十几个流民在衙役们的驱赶下,小心翼翼的到了那副什么阵图前,伸长了脖子,盯着阵图看。

哪有什么魂魄啊,鬼怪啊,除了蓝色黄色的圈圈,毛都没有看出来。

但这十几个流民中,还是有聪明人的,立刻大声的道:“哇!阴风呼啸啊!我见到了鬼!”只是演技太差了点,谁都不信。

有一些反应不那么快的人,继续傻傻的盯着阵图,有人忽然有些恍惚:“咦,它动了!”

周围的十几个看图流民鄙夷的看傻瓜,动个毛,还真有魂魄吸进去吗?摆明了是胡雪亭胡说八道。

那人用力的揉眼睛,继续盯着那副阵图,脸色在刹那间白的跟纸片一样:“它真的在动!”

数万人中,聪明人都在冷笑,托儿!有人看着那疯狂的发抖,慢慢的软倒在地的流民,用心点赞,好演技,像真的一样。

十几个看图的流民当中,有人死死的盯着那阵图,眼睛一眨不眨,就这图,怎么可能动,一定是风吹的罢。或者,那是演技超一流的托儿?看来演技的道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他琢磨着该如何发抖,如何脸色大变,忽然,只觉眼前的蓝色黄色圈圈,好像旋转了。

“啊!”他大声的惊叫,死死地盯着阵图,四个蓝色黄色的圈圈又一动不动了,然后,又忽然开始转动。

上一章目 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