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起来洗脸了。”王奶妈小声的哄着,小雪岚抱着被子就是不肯起来,被子外面太冷了,哪里有被子里面舒服。
“再不起来, 石师父就来打你屁股了。”王奶妈恐吓着,小雪岚抱着被子打滚:“我才不怕师父呢。”
“小小姐说,你再不起来,就不带你去比斗场了。”王奶妈有绝招, 然后淡定的看着小雪岚飞快的钻出被窝,外套也不穿,大声的叫着:“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王奶妈揪住小雪岚,给她穿戴整齐, 轻轻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别人家的孩子, 早就学会礼仪了。”都六岁了, 还只知道乱跳乱叫,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
“我是熊孩子!”小雪岚捂着屁股, 睁大眼睛, 得意的叫, 几缕发丝随着她的蹦跶,一上一下的晃着。
王奶妈牵着小雪岚的手, 去洗了脸,又去厨房拿了热腾腾的早餐, 小雪岚就去关门, 却怎么也关不上, 以往很是好使的门,总是不能合上。她睁大了眼睛,用力的关了几下,发出嘭嘭的声音。
“哎呀,门关不上?”王奶妈笑了,一定是小雪岚力气太小了。一关门,同样没能合拢,笑道:“哎呀,门坏了。”
小雪岚用力的点头:“哎呀呀,门坏了。”
王奶妈扯开小雪岚,用力的将门合拢,门嘭嘭嘭的响着,终于合拢了,用力一拉,却怎么也拉不开了。“唉,门坏了。”王奶妈笑着,扯着小雪岚去厅堂吃饭,路上看见张晓刚,顺便就说道:“张捕头,吃过早饭了吗?”张晓刚看看高高的日头,都忙了好几圈了。“我家厨房的门坏了,你待会找个人过来看看?”
张晓刚点头,去向胡雪亭汇报了一些工作,又拐向了厨房,看清楚哪里坏了,也好找人修理,一拉门,死死的扯不开,再看,却看见门的最下方,有一段小木屑挤得扁扁的,死死的卡在了门缝中。
“唉,王奶妈这个性子啊。”张晓刚苦笑,说粗枝大叶,都是夸了她了。
小雪岚在厅堂中乖乖的吃着早饭,胡雪亭在埋头批改公文,石介又躲在哪个角落中练功,王奶妈一边照顾着小雪岚吃饭,一边低声的警告小雪岚:“……到了比斗场,万万不要乱跑……到处都是官差,要是把你捉去,会打板子的……”王奶妈是小地方人士,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规规矩矩的做人做事,人生的大半辈子当中,见到了一个衙役都要吓得发抖。哪怕这年许来,跟着胡雪亭,经历了许多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比如胡雪亭当了军爷,当了官老爷,有许多许多的田地,认识了一群官老爷和贵人,比如张须驼和杨轩感,在王奶妈的心中,衙役,公堂,打板子,交税,依然是无比巨大,注意天塌下来的大事情,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哪怕这次丹阳县皇帝皇后大臣一大堆,王奶妈也只是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只敢和胡雪亭说话,偷偷远远的瞅瞅皇帝和大臣们,已经觉得不可思议。
“能够见到圣上,那是我这辈子的福分。”王奶妈偷偷的笑,只觉能看到两个小姐平安长大,不负小姐所托,还能看到圣上,这辈子真是太完美了。
衙门外忽然热闹了起来,一个衙役仓惶的跑了进来,颤抖的道:“小娘亲,圣旨!有圣旨!”
王奶妈手一松,饭碗落到了地上,哐当作响,小半碗溅到了王奶妈的身上,她也不管,只是死死的看着那衙役,喃喃的道:“圣……圣……圣……”
衙役同样哆嗦着,只会说:“圣旨,有圣旨!”
这只在戏文中听说过的东西,忽然到了眼前,很是让人手足无措。
“香案,香案!”王奶妈忽然尖叫,接圣旨要有香案的。那衙役也是用力的点头:“对,对!”
小雪岚茫然的看着,小嘴巴鼓鼓的,还在咀嚼。
胡雪亭道:“慌什么,我去看看。”
传旨的太监和气的很,笑眯眯的恭喜:“恭喜胡县尉!”
胡雪亭一怔,惊喜极了:“难道是我要当刺史了?哇哈哈哈!拍马屁果然有用!”
刺史个P!你家出了公主了!
“噗通!”王奶妈晕了过去。
胡雪亭托住下巴,搞毛啊?
“公主……公猪?我骑得那头猪是公的?”小雪岚用力眨眼。
……
破烂的民宿中,几个官员皱着眉头,杨広爱认几个女儿,爱赏赐多少封地,关他们P事。他们关心的,是杨広为何要这么做。
胡雪岚实授丹阳县作为封地,许开府,这代表整个丹阳县从此就属于胡雪岚的了,土地,山川,河流,全部都是胡雪岚的私人领地,全县的税收尽数都是她个人的,而且,她竟然有权力开府,自行任命丹阳县的百官,组建军队了。
这已经是真正的土皇帝了,足以让后世无数的,只有名号,却没有地盘,一辈子只能拿税收,当个大地主的王爷侯爷爵爷羡慕妒忌恨。
“也没什么了不起。”另一个官员毫不在意的道,部落联盟的大随朝,自己有地盘,自己任命官员,不受朝廷管理的大佬们多了去了。杨広的几个兄弟没挂之前,分封数个郡县的多得是。胡雪岚的这块小地盘,还真没怎么被大佬们看在眼中。
“从实际统治上来看,其实也没什么差距。”又是一个官员道,胡雪亭一副霸占了丹阳,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的架势,谁都看在了眼中,也不以为意,丹阳县落在了胡雪亭的手中,乃至落在了未来的胡氏门阀手中,这是一群大佬默认的事实。司徒府的二代核心人物,有个中等县当大本营,这是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的。大随朝中有百年历史的门阀太多,霸占住一些小郡县,几十年乃至百余年都是家族中的人当县令刺史的例子多得是。没有这些基本盘,哪里配叫门阀。
“不过是从胡雪亭的地盘,变成了胡雪岚的地盘而已。”官员们道,换了个公开的合法的名分而已,省下了以后无数年的为了县令县尉的任期继续延续下去,去吏部疏通的手脚,其他完全没有变化。哦,还是有的,丹阳县的税收不用上缴国库了,但同时,丹阳县的军马,朝廷也不给银子了,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只怕要打打算盘才知道。
“倒也未必。”有官员忽然道,“同一个娘生的亲兄弟,都要为了钱财打起来,何况是出嫁从夫的姐妹。”
姐姐的,就是姐姐的,妹妹的,就是妹妹的,错乱不得。杨広下这个封地的圣旨,短期看只是给了明确的丹阳县的名分归属,从潜规则改为名正言顺,但从长远看,反倒是夺姐姐的财产给了妹妹,有分裂姐妹的可能。
“分裂姐妹感情,有什么用?”有官员冷笑,胡雪岚还是个小孩子,目前不影响胡雪亭的所有利益。
一群官员点头,想要靠娶了胡雪岚,顺带夺走丹阳县的阴谋,起码要十年后才好使。
这杨広的心思,就更不好猜了。给胡雪亭的妹妹授封,到底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封胡雪亭的妹妹做其他什么浩命,比如虢国夫人什么的,倒是很容易推测出一些理由,比如杨広忽然脑抽,发现胡雪亭是真爱,没有胡雪亭不能活,但胡雪亭个性倔强,毫无情义,霸道皇帝用强不成,只好玩曲线救国,给胡雪亭的妹妹封赏,展示霸道皇帝的非凡财力和权力,逐步打动美人心。
“封了胡雪岚做公主,就绝不会为了爱情。”某个官员很是惋惜,要是这么简单多好。杨広再荒淫,也不至于娶女儿的姐姐。
倒不是官员们认为杨広有节操,而是明明可以毫无阻力的娶胡雪亭,何必去树立一个有违伦常的靶子,被道德家骂呢?再蠢也不会自掘坟墓,自找麻烦。
“不用猜了,理由只有一个。”贺若弼出声道。
一群官员佩服的看着贺若弼,他们装了这么久的白痴,贺若弼终于出声了,积攒了许久的佩服崇拜的眼神,必须立刻飙射。
“石介。”贺若弼斩钉截铁的道,“圣上的目标,只能是石介。”
一群官员们点头,当然,这几乎明摆着。
大随朝百姓人人以为杨広为了远征高句丽战死的三十几万将士报仇,孤军甚至单骑杀入突厥,杀了突厥的可汗,但是,朝廷的大佬们,以及大佬们的核心团队成员,却个个知道突厥可汗被诛的真相,一剑杀了突厥可汗的,是那个蠢蛋一样的石介。
杨広剽窃了石介的功劳,心中有愧,又不能名言,更不能无功厚赏石介以作补偿,不得不通过赏赐石介最疼爱的徒弟,以此辗转还了人情。
“圣上从高句丽回来之后,性格倒真是大变了。”某个官员冷哼道。从来没有丢过面子,以为大国碾压小国,必胜无疑,准备好了回来之后立刻大书特书,把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皇帝的头衔贴在脑门上杨広,竟然兵败高句丽,损失惨重,自尊心被踩到了脚底板。按照杨広的性格,几乎肯定是咆哮加推卸责任加再次发动更多的军队,以求一雪前耻。大随朝的官员已经做好了为了皇帝的面子,消耗国力,压榨民力的准备。但是,杨広竟然诡异又神奇的没了动静。这让很多大臣惊讶,难道杨広竟然也成了正常人,点亮了“挫折让人成长”的神技?
几个官员点头,没想到杨広进步这么大,这次还点亮了知恩图报的技能,这大随的天下终于要稳定了。
“依老夫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贺若弼道。
“难道圣上想要封赏石介最疼爱的徒弟,因此让石介感恩戴德,再次杀入高句丽,行刺高句丽王?”有官员这次是真的疑惑了,杀了突厥可汗的战功很是彪悍,但是,白痴都知道这种狗屎运是不可复制的,指望石介再次杀了高句丽王,还不如指望高句丽王喝开水噎死,可能性还大一些。
“杨恕。”贺若弼微笑了。一群官员恍然大悟,杨広这是想要杨恕家去送死了。
“是啊,石介若是出征高句丽,杨轩感能不去?”有官员道。作为走了狗屎运的一份子,杨轩感,胡雪亭,石介,乃至那一支骁骑卫,自然人人都要继续东征高句丽。
“杨轩感去了,杨恕就必须出手。”另一个官员微笑,远征高句丽可不是开玩笑,杨恕怎么可能放任杨轩感带了几千人出动?起码要把骁骑卫全部带去,这才有一丝保命的把握。
“嘿嘿,从圣上回来的那一刻起,杨恕就走上了死路。”贺若弼缓缓的道,又是悲哀,又是讥笑。杨恕以为装老糊涂,以为每天搞装修,以为自污其名,就能抱住阖家小命?太愚蠢了。“手上拿着重兵,怎么可能会有善终?”
大随军队损失惨重,出征的各个卫军精锐尽失,眼下完全靠一群新兵蛋子充门面,都是架子货,根本没有见过血,一打肯定完蛋的。十二卫军中,保持完整实力的,竟然只有四个卫,其中就有杨恕手中的左、右骁骑卫。
天下二分之一能打的军队都在同一个人手中,哪个皇帝不怕?
贺若弼脸色阴沉,说二分之一能打的军队,其实是单纯的从卫军的编制上看,实际上,只怕更多。
大随十二卫,都是各大佬的私人军队,有的不断地征战,兵强马壮,经验丰富,有的常年卫戍,从来没有正经打过一次大战,各卫军之间的战斗力极其不均衡。杨恕手中的左、右骁骑卫就是属于南征北战的真正的强军。杨恕从跟随杨広平陈朝开始,陆续南下海战剿匪王国庆,北上骑兵抗突厥,真正的是南征北战,水陆双修。
贺若弼自问手中的右候卫军,不论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比杨恕的骁骑卫略输一筹。
拥有如此强军的杨恕,杨広要是不猜疑他,那是没天理了。
“只怕我们也要出兵。”几个官员苦笑,作为留守洛阳而侥幸保存实力的右候卫,只怕也在杨広打击之列。
“那老夫就和杨恕联手。”贺若弼冷笑,没了军队,还有什么剩下?就像麦铁杖一样,解甲归田吗?这支右候卫万万不可失。
“嘿嘿,以前还以为圣上脾气暴躁,缺乏城府,没想到竟然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几个官员苦笑。
同一个时刻,在另一个民宿中,来护儿摇头否定了手下的猜测。
“不会是杨恕。”来护儿淡淡的道。
“可是,杨恕如今已经不是尾大不掉的问题了,是足以横扫大随朝的问题了。”手下们不信,权臣之中,再也没有比杨恕一手遮天的了。
“圣上不是忍辱负重的人。”来护儿简单的道,他对杨広实在太了解了。“若是圣上猜疑杨恕,定是召唤我部,血洗司徒府。”作为杨広的嫡系,来护儿深信这种脏活一定落到他的手中。
“将军,骁骑卫乃精锐,人多势众,不可力敌。”手下们道,杨広要是和杨恕硬杠,必须考虑杨恕的实力,不如借用高句丽的外敌消磨掉的好。
“杨恕的骁骑卫人数再多,在司徒府中又能有多少,杨恕上朝的时候,又能带多少?圣上一纸诏书,只需要几个小吏,就能拿下杨恕,何须多费手脚?”来护儿笑,自古杀权臣,从来不需要多少人。
手下们继续猜疑:“只是,杨轩感武功天下第一,只怕不可敌。”朝廷上发难抓杨恕容易,抓杨轩感难度就高了一点,一剑毁楼的武力值,谁能挡得住?只怕抓杨恕不成,反倒让杨轩感屠戮了皇宫。
来护儿摇头。一剑倾楼实在太过玄幻,久经战阵的来护儿是打死不信的,就算有人亲眼见了,也定然是做了什么隐秘的手脚。
“难道,圣上真的只是简单地看中了小雪岚?”手下们迟疑的道。
来护儿还是摇头,这也绝对不可能:“赏赐太厚了些。”杨広儿子女儿一大堆呢,也没看几个人有封实地。
“到底为了什么呢?”来护儿皱眉。
……
“他们此刻,多半是在想,朕肯定是要取你的老命了。”杨広看着杨恕笑,高颖配合的笑了几声,猜不准杨広是真心说笑,还是另有所指。
杨恕继续表演政治家的微笑,完全看不出真情实感。“他们只是睁眼瞎罢了。”
事实很简单,从杨広远征高丽之前,甚至在大随刚刚建立之后,许多事情就已经浮到了水面上,只是有些人明明看到了,却不以为然,直到成为了习惯。
“胡雪亭能看懂吗?”杨広笑问道。
“只怕有点悬。”杨恕道,信息不够,只从一个封赏当中,哪里能看出杨広的目的?胡雪亭多半疑神疑鬼,剑不离身之中。
……
一队车马在丹阳县衙前停下,不等车驾停稳,李浑就抢出了马车,大声欢呼:“公主,公主!老臣带了糯米糕!”
小雪岚大喜,看看胡雪亭,胡雪亭狠狠的瞪她,小雪岚又扁了嘴,老老实实的站着,垫着脚尖,死死的盯着门口。
“公主,老臣带了最香甜的糯米糕。”李浑举着一个油纸包跑进来,见小雪岚眼睛睁得大大的,立刻笑了,亲手打开油纸包,在小雪岚面前晃荡着。
红色的,白色的,撒着桂花的,撒着糖的糯米糕,香喷喷的气味飘散四处。
小雪岚努力的咽口水,回头可怜巴巴的看胡雪亭,胡雪亭冷哼:“不许吃!”小雪岚立刻眼眶中泪水打转。
“大胆胡雪亭,竟然敢以下犯上,惊吓本朝公主!”李浑跳起来怒喝,又飞快的蹲下,小心的把糯米糕递到小雪岚面前,“公主,随便吃,不用理她,你比她大,她应该听你的。”
小雪岚小心的问:“真的?”畏惧的看看胡雪亭。
“真的。”李浑用力的点头,“不用怕,就是刀山火海,有老臣在,定然保得公主平安。”
胡雪亭冷冷的提醒:“她还小,拍她马屁没用。”
李浑怒目胡雪亭:“老臣一心疼爱公主殿下,以保护公主殿下为职责,何来拍马匹之嫌?”
小雪岚看看李浑,再看看胡雪亭,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用力的摇头:“我不吃糯米糕!姐姐说不能吃。”
一块甜甜糯糯的糯米糕塞到了小雪岚的嘴里。
“哎呀!”小雪岚睁眼,看到胡雪亭拿着一块糯米糕,蹲在她的面前,“只准吃一块。”小雪岚用力点头,欢快的看着胡雪亭。
“这种教育方式要不得!”李浑严肃指出,让孩子拒绝某个东西,然后再拿出来奖励,只会造成孩子认为拒绝是得到的必经过程,从此成为伪君子。
胡雪亭抱着小雪岚晃来晃去:“我家小宝贝,才不会变成坏孩子呢。”
“公主,老臣还有很多东西献给公主殿下。”李浑招手,一群群仆役抬着各种吃食衣服玩具进来。
“明天,老臣还有更多更好的东西送给公主。”李浑笑着,丹阳县小地方,一时之间只能买到这些东西了,已经派人赶回扬州买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比斗场中。
三万观众继续或热切,或鄙夷的看着各种比赛,时而有观众被请入场中互动,欢笑声一片。
胡雪亭松了口气,好歹镇住了场子,要是效果好,以后说不定可以搞一个高度互动的“国际骑猪节”、“国际泥浆节”什么的,收门票和住宿费用就赚翻。
“每个月搞一个节日!”胡雪亭握拳,一年一个太少了,一个月一个节日才是天下正道,完全不用担心节日不够用,光是吃东西就能搞出很多节日来。
“还有七夕,白色情人节,老人节,爸爸节,光棍节,孔子墨子诞辰,圣上皇后贵妃诞辰!”胡雪亭狂笑,一天一个都可以!
“本座要打造大随节日之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是节日!”
一群人看着她,小娘亲又神经了。
贵宾台上,小雪岚睁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周围的人,微微扁嘴想哭。
“不用怕。”杨轩感急忙安慰,小孩子忽然到了陌生的地方,见了陌生人,自然是会紧张害怕的。
“轩轩!”小雪岚大喜,用力扯住杨轩感的衣服,果然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