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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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纵然是绝路,也只有走下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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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县南, 有一小村庄,名为金衙庄。取这么个古怪的名字,是因为百十年前,有个姓金的大官,曾经在此居住。

托这个曾经的大官的福, 金衙庄的各种基本设施就比其他村庄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仅家家户户都有水井, 甚至还有一个其他村落少有的高大围墙。

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金衙庄的围墙早已被淘汰, 或者说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村子的人口越来越多, 小小的围墙内的空间就显得不那么够用了,围墙外的屋子越来越多,隐隐成了主流, 反倒是依然住在围墙内的人,生活很是不便利, 围墙隔断了交通近道, 对庄稼人来说,这实在是愚蠢和不可饶恕的, 各种打破围墙,扒个口子的事情层出不穷,也没人在乎, 不实用, 也不是自家的东西, 谁管他怎么破坏。

金顺就住在金衙庄的村口, 急促的马蹄声靠近的时候,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都出来!”有人厉声的叫,“所有人全部出来!”

寂静的村子中,有了人声,也有了狗叫,但看灯光和动静,却慢悠悠的,更有听不懂的方言在骂着。金顺听着声音就在屋子口,小心的探出脑袋,黑灯瞎火的,只能看清是五个骑着马的人,却看不清是谁。

“什么狗东西!”金顺用方言骂着,大半夜的闹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月光下,却有一缕光芒忽然闪了一下,他一怔,仔细的看,却是那些人的手中提了闪亮的刀子。

“啊!有贼人!”金顺大声的尖叫。平静静静,又慢腾腾的村子安静了一秒,猛然沸腾。“有贼啊!”“救命啊!”“快起来逃命啊!”

顷刻之间,寂寥的村子里人影重重,腿快的已经跑出了村子老远。

几个骑兵面面相觑,尴尬的大声叫:“我们是官兵!我们是官兵!”

好一些时间,村庄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几百村民点着火把,提着灯笼,愤怒的围住了几个骑兵,大半夜的闹腾,简直太不像话了。

好好的动员令,竟然成了闹剧,几个骑兵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努力咳嗽几声,大声的道:“县尉有令,各地追杀贼人,封锁所有道路!”

贼人?金衙庄的村民们有些惊讶,怎么闹贼了?庄稼人睡的早,没注意天边的火光,此刻远远看去,这才发现县城方向,果然通红一片。

“真的起火了?”有人惊叫。

“这火,县城怕是烧没了吧?”有人估摸着,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城市起火。

“县令不是说,杀贼就有奖励吗?”有人忽然问道。

“是啊,有五百亩地呢!”更多的人想起来了,惊喜的道。有人估摸着人数,仅仅这个村子里就有几百人,一人五百亩地,那还得了?只怕县令拿不出这么多地。

“拿不出也要拿!”金顺怒吼,“我们杀贼,就要给五百亩地!这是规矩!”很多人立刻附和着,五百亩地啊,怎么能不给。

几个骑兵你看我,我看你,胡雪亭没有提五百亩地这回事啊。某个骑兵总算还有些机灵,大声的道:“有没有五百亩地,我们不知道,县尉下了命令,要立刻封锁道路,所有人杀贼,不从者杀无赦!”

村民们继续吵嚷着,愤怒的指责,不给五百亩地,就是不讲理。

村长颤抖着,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村民,小心的问道:“有多少贼人?”一群村民都安静了,小心的看着几个骑兵,心里估摸着贼人的数量。

几个骑兵摇头:“不知道,不会少于五千人。”此刻丹阳县城大乱,谁有空去清点人数。

五千拿着刀子,杀人放火,把丹阳县城都差点一锅端的贼人?白痴才去和他们作对!

但是,要是当场拒绝,这几个骑兵的“不从者杀无赦”,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金顺听着那几个骑兵的语气,总觉得没有得到确保有五百亩地,心里很不踏实,不愿意凭白做了苦力,更不愿意一毛钱好处都没有,却要冒险送死,但在腰里有刀子的骑兵面前,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是很需要勇气的,他也没有这个勇气,机灵的想到了更妥当的方式。

“村长,贼人比我们全村人还多,要是我们被贼人杀了怎么办?”金顺用村里的当地语言大声的问道,就不信这些外地骑兵能听懂当地话。

熟悉和亲切的方言立刻带动了村民的讨论热情。“村长,我家娃你养吗?”“村长,我肚子疼,拉稀拉了三天了,脚软,走不得路。”“贼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这里又没贼人。”“就是啊,凭什么要我们为了其他人去送死,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各种推卸,不肯去,装病,质问的声音在四处爆发。

村长厉声道:“官老爷在这里,谁敢说不去?”

众人安静了几秒,又有人大声的问:“这几个人我不认识,你认识吗?你确定是官老爷吗?不会是冒充的吗?”

一群人附和点头,又不是认识的衙役,也没有衙门的令牌,几个半大小子,随便说自己是衙门的,代表了县尉什么的,怎么能够信?要是这几个人就是贼人呢?那不是被贼人利用了。

几个骑兵猜到了这群说着方言的人再商量拒绝,大声的重复:“若是不从,杀无赦!”

几个村民哄笑:“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杀人?”几百个人围在这里,量五个小子不敢动手。

“我们不是衙役,不是卫军,你们凭什么命令我们?”有人切换了洛阳话,大声的质问。

“不肯杀人就要杀无赦,你们比贼人还凶!”有人愤怒的指责。

“你们是朝廷的官兵,你们的责任是保护我们这些百姓,不是用来杀我们的,你要搞清楚这点!”有人大骂。

五个骑兵左右看看,这些比他们年长,比他们人多,说法都一样的人,说得很是有道理。保护百姓的官兵,怎么可以杀百姓呢?在丹阳县城中,还可以用事急从权解释,眼下一个贼人都没有,为了让一群无辜的百姓守护家园,却要先砍了他们?这个理由怎么看都有些荒谬。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响,五个骑兵被围在中间,不知所措。

远处,又是一骑赶到。

“你们干什么!”张晓刚厉声的质问,斜眼看了五个骑兵一眼,就知道这些少年太嫩。

村长见是张晓刚,又看见了他吊着的胳膊,和满身的血,急忙赔着笑脸道:“误会,误会,我们不知道他们真的是官兵。”其余村民也是谄媚的笑着,衙役很高贵的,惹不起。

张晓刚点头,道:“所有人出来,封锁周围所有路口,桥梁,河流,山川,道路,不许任何人进出!你,带人去南边的路口,见了贼人靠近,立刻杀了他们!你,带人去东边的树林,把路挡住!你……”一个个命令厉声发布了下去。

村子里的人畏惧的看着张晓刚,却不动身。

“怎么?不听话?你们知道违抗县尉小娘亲的号令,是什么下场?”张晓刚厉声道。

整个村子的人脸色立刻白了,好多人惊恐的看着张晓刚,同时想到了胡雪亭的手段。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

胡雪亭上任以来,有过多少莫名其妙的事情?洛阳话,随地大小便……哪一件不是敢不听的,立马就罚银子?丹阳几百年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凶狠的县令,不,是县尉小娘亲。

“会罚多少银子?”有人惊恐的用本村的土话问道。

“一百文?”有人颤抖着问,胡县尉罚款一向很重,说不定会罚一百文的。

“一百文?不会这么多吧?”有人急忙摇头,随地大小便才3文钱啊,不肯杀贼,应该也是罚3文钱。

“要是3文钱,我就不去。”有人想清楚了,3文钱虽然肉疼,但是怎么也比被贼人杀了要好。

好些人打定了主意,等会就逃进了围墙后面,就不信那些贼人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就是,没有五百亩地,老子就是不去!”金顺大声的叫,看看周围的村民,人人的脸上写着不愿意,“衙役老爷,我们杀贼,有没有五百亩地?”

全村的人盯着张晓刚,几个少年兵也紧张的看着张晓刚,就是这个问题,把他们难住了。

张晓刚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全村的人怒骂,怎么能没有?金顺愤怒的指着张晓刚:“说好了五百亩地的,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这不是欺负百姓吗?”他转过头,看向其余村民,大声的道:“你们说,是不是?”

“噗!”一把钢刀从他的背后捅入,刀剑从他的肚子前面露了出来。

张晓刚狞笑着:“还有谁敢违抗县尉的命令?”全村人惊呼着,有人转身就逃。

张晓刚回头看几个骑兵,几个骑兵同样惊恐的看着他,怎么能为了几句话,就杀了百姓?

“看什么!还不追上去杀了他!”张晓刚冲着几个骑兵大声的怒吼,几个骑兵如梦初醒,纵马追上那几个逃跑的人,一一斩杀。

“哪间屋子,是他的?”张晓刚手里的单刀指着村长的鼻子。村长急忙指着边上的屋子。张晓刚随手夺过一个村民手里的火把,扔进了那屋子之中,熊熊的火光顷刻就吞没了一切。

“还有那几个,”张晓刚指着逃跑被杀的几个村民尸体,“把他们的屋子也烧了!”

火光中,张晓刚厉声道:“丹阳县上下一体杀贼,谁敢不从,杀无赦!”

金衙庄的村长用最忠心最灿烂的笑容,大声的叫:“丹阳县上下一体杀贼,谁敢不从,杀无赦!”数百村民大声的叫着,同样一脸的忠诚和欢笑。几个被张晓刚点名做事的人不用催,立刻带了人快步的走向各处,封锁道路。

“来路不明的,先绑起来!”张晓刚大声的下令,若是真的有人逃难,或者正巧赶夜路什么的,绑起来再说,总能查的清楚,“敢拒捕的,直接杀了!”“若是有人敢敷衍懈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放纵了贼人,一律杀无赦!”

四周的村民大声的答应着,怎么会敷衍呢,现在心里正热乎着,一定为丹阳县出力。

“你们记住,军法就是军法,休要管他们愿不愿意!不从者,有一人杀一人,有一村屠一村!”张晓刚指着几个骑兵的鼻子怒斥,这些少年兵就是愚蠢,一点办事能力都没有,他必须接着去其他几个村子看看,不知道那些地方都怎么样了。村长和几个村子的地主富农耆老什么的站在一边,陪着笑,用力的点头附和张晓刚。

“可是……”几个骑兵还有些不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要是不顾百姓死活,怎么得到百姓的拥戴?

张晓刚看着这些才十五六的少年兵,那些满脑子我是世界中心的中二少年可恶,这些学儒教学傻的人,虽然听话,让人放心,但有时候也让人无奈。

他悠悠的道:“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

丹阳城中,一队队的人四处的搜索。

几个贼人心惊胆战的躲在屋子的角落,透着缝隙小心的看着。

“他们疯了!”有贼人喃喃的道,被贼人抢夺杀戮,难道不该是躲在床底,只要和自己没关系,就少惹麻烦吗?难道看到贼人逃了,不是该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贼人逃走吗?为何死缠不休!

一间屋子中,有人大声的叫着:“这是我的屋子,出去!”

搜查的人大声的怒骂:“竟然还有人躲着不肯杀贼!”“休要和他废话,杀了他!”

一个男人被拖了出来,奋力挣扎着,却被人几棍子打倒在地,乱刀斩下,很快就没了声息。小心观望着的几个贼人捂住嘴,只觉这些百姓毫无人性,比贼人还要凶狠。

“继续搜!”百姓们大声的欢呼着,继续搜查。黑暗,火光,鲜血,死亡,伤痛……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一一发生在身上,点燃了丹阳百姓身上的暴戾,疯狂的发泄着,凡是躲藏不肯杀贼的人被找出来,妇人孩子,还能被捆绑起来,等待县衙的审判,其余人都是立刻就被打死。反倒是抓到了贼人,还有几分可能留个活口。

这种极端又诡异的心态,在整个丹阳蔓延,胡雪亭没有丝毫的能力去阻止。

“过来了,快躲起来!”几个贼人低声道,分头逃窜。床底下,或者衣柜当中之类的白痴都知道的地方,是没人躲藏的,唯有在普通人想不到的地方花功夫。

有人爬上了屋顶,用瓦片盖住了自己的全身;有人跳进了井里,努力的撑着滑溜溜的井壁,悬在空中;有人钻进了炉灶,急切的拿柴火挡住炉口;有人在院子里挖了洞,拼命的躺下,在脸上堆了花盆。

“你们几个,去这间宅子。”某个百姓说着,提着残缺的单刀,招呼几人,进了贼人所在的宅子。贼人们大气都不敢喘。

一伙百姓互相招呼着,举着火把,杀气腾腾的进入了一间间屋子,到处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都注意了,别漏了任何地方!”有人大声的提醒,天色太黑暗,火把不能照亮所有的地方,总会有阴暗的角落。

“这里有口井,拿灯笼来!”有人在某个角落大声的叫,别说有口井了,就是有个粪坑,也会被长矛反复的捅,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

在井中的贼人听了,不顾一切的放松手脚,悄无声息的滑入了井水之中,又深呼吸,潜入了水中。

好几个百姓到了井边,一个灯笼被探入了井中,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井口附近,照不到井底。

“好像井里有东西。”有人细细的听井口,总觉得有些划水的声音,但灯笼放不到井底,黑暗之下,看不真切。

“我来!”有人拿来了长长的竹竿,灯笼被绑在竹竿上,小心的缓缓的探入了井中。贼人急忙深呼吸潜水,只要躲过了检查,就能海阔天空。

灯笼慢慢的落到水面附近,没有看见人影。“你们快走啊。”贼人在水中祈祷。

“再等等!”没想到百姓们并不蠢,想到了潜水的可能,灯笼一直悬在水面上,怎么也不肯挪开。贼人死死的忍耐,终于到了极点。光亮之中,井水中露出了一个努力潜水,却终于憋不住,上来透气的贼人。

井口边上,一群百姓欢呼:“找到了一个!”

井水中的贼人自知无法幸免,发飙了:“来啊,你们下来杀我啊!”谁敢下去杀他,正好拉一个垫背。

拿竹竿绑着刀剑?就不信他隔不开不灵活的长竹竿的捅刺。

“下来?哈哈哈。”上面的百姓看傻逼。“抬石板来!堵住了井口!”封住了井口,爱怎么死,怎么死去。

“不要啊!”井水中的贼人惊恐的看着井口的光亮慢慢的被厚石板遮盖住。

院子里,有人爬上了屋顶,伸着火把一照,立刻发现了拱起的瓦片。“有贼人!”

厨房中,有人拿着长矛四处的乱捅,忽然发现矛尖上有了血迹。“有贼人!”

院子里,有人看着翻新的泥土,哈哈大笑,用力跳起,把手中的单刀插进来了泥土中,看着血液冒出泥土:“有贼人!”

喊杀声大作,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

某个宅子前,有贼人守着大门顽抗,百姓怎么也冲不进去。

“这个房子是我家的!”围攻的人群中,有个老头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件血衣,厉声道:“放火!放火烧了它!”

围攻的百姓中有人不忍心,这个老头,大家都认识,是附近有名的善人,没想到全家就这么去了。

“不能烧了屋子,烧了屋子,你住哪里?”有人劝道。

“是啊,贼人人少,等县尉带人赶到,他们死路一条!”有人讲道理。

家人都死了,人总是要活下去的,烧了屋子,烧了屋子里的一切财产,老头还怎么活下去?

“我儿,我儿媳,我孙子,全部死了!我不赶紧烧了这屋子下去给我儿我儿媳我孙子陪葬,他们住哪里?不烧了这些贼人殉葬,我儿我儿媳我孙子,哪里有佣人使唤?”老头哈哈大笑,意甚欢欣。

“好,放火!”其余人默默的看着老头,不再劝他。一个个火把被扔进了宅院,大火熊熊,火光中贼人惨叫着想要逃出来,却只是被百姓们或赶回火场,或杀了扔进火场。

尸体的焦臭味中,老头大声的笑着。

……

某个宅子中,有人把匕首抵住一个孩子的背心,恶狠狠的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夫妻两人用力的点头,仓皇的看着被抓的孩子。

“很好,我们现在出去。”那贼人低声道,想要继续躲在屋子里是不可能的,但手里有人质,有那夫妻二人打掩护,在街上装作义勇军,还是很有机会混过去的。

十几个贼人裹挟了一家三口,到了街上,大摇大摆的搜索着各个屋子,喊着口号:“所有丹阳县人听着,丹阳县上下一体杀贼,如有不从,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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