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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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未婚夫自远方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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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宅的大厅中,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哦,不对,不是坐满,是人人把凳子当桌子用,盘膝坐在地上。

胡雪亭就算开过酒楼,也只是十五张桌子的小饭店,没那么多桌子给几百人用。一群武将习惯了醉卧沙场,完全不介意坐地上。

“都认真写,要是错了一个字,老子打死你们!”某个武将大口的舔着毛笔尖,一嘴的乌黑,却又急切的怒斥几个孩子。

“我现在开始念答案,你们都记下来,背熟了,保管顺利度过这次大宴会。”胡雪亭打哈欠,昨晚太兴奋,睡得迟,又做梦,睡眠质量不好。

一群人莫名其妙,毛意思?

“我的办法,就是纸上谈兵!”胡雪亭道。

一群将军了然的瞅胡雪亭,连“纸上谈兵”是个贬义词都不知道,胡雪亭果然也是个文盲大老粗。

胡雪亭瞪眼:“看个毛!”

当朝并州道行军总管、司徒、楚国公杨素的宴会,就算前面挂的牌子再多,终究也只是宴会而已,算上后花园的聊天打屁,撑死了三个时辰,减去乐融融的吃饭看歌舞时间,赴宴的将领们的公子小姐们,有多少时辰与其他各家的闺秀们交流琴棋书画,或者在杨素杨司徒面前,表现仪态气质和学识修养?

杨司徒的酒宴,会发生要来宾的闺女泡茶,或者当众刺绣,当众歌舞弹琴什么的吗?又不是选“洛阳小姐”,还要玩个才艺表演什么的,只要杨素脑子没有进水,这几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整个酒宴当中,当真会遇到的表现学识修养的机会,其实少之又少。胡雪亭坚信,整个酒宴极有可能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是各人有机会表现才艺的。

“区区一盏茶的时间,能表现什么才艺?只要做一些准备,简单背熟了资料,保管可以蒙混过去。”

在众人当中,张夫人可能是参加过的酒宴级别最高,次数最多的人了,立刻发现了问题:“怎么可能只有区区一盏茶时间?”

吃饭前,吃饭后,都有的是坐在花园中聊天的时间,几百盏茶的时间都有了。

“那是你们没有礼貌!”胡雪亭怒斥。

“遇到陌生人,还是父亲或丈夫的同僚的家属,你们难道仅仅就说一句我叫什么名字吗?必须深刻的交谈!说清楚自己的老家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亩地,小时候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什么时候和丈夫成亲,生了几个孩子,孩子都几岁了,几岁尿床,几岁断奶,几岁学得一二三!你们这里二十几户人,每个人说十盏茶的时间,二三百盏茶的时间弹指间就搞定了!”

张夫人目瞪口呆,这个办法还真容易。

“可是,很有可能夫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的。”张夫人继续问道。

一群女孩子浑身发抖,用力点头。

杨司徒手下,不仅有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粗鄙武将,也有文武双全的儒将,更有一大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那些儒将和文官的子女,怎么看都是从小就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要是一群小朋友团团坐,某个粉雕玉琢的文官女儿客客气气的向眼前这群粗鄙武将的女儿们道,“不如我们来弹琴/来吟诗作对/来击鼓传花/来行酒令/来品鉴服装/品鉴茶叶”,一群武将的女儿们立马吐白沫。

“愚蠢!”胡雪亭鄙夷,“自古兵不厌诈!我有一计,打遍天下无敌手。”

到了杨素的府邸,只要众人坐定,立马先发制人!

比如,杨素府邸的仆役上茶上来,一个武将的女儿微微品茶,展颜微笑:“好茶!”

另一个武将女儿立刻接着道:“我才疏学浅,看不出这茶是西湖龙井,还是洞庭碧螺春。”

其余女孩子继续道:“这西湖龙井,其实分为四品,一品只在梅家坞一代,每一片叶子都要碧绿……”

“一品龙井只有十八株,取其最嫩的茶尖,每年不过几两,其香扑鼻,非同凡响……”

“看这叶子,只怕虽然不是一品龙井,也是难得的好茶,只怕要去找个老茶农,细细的品品……”

长长的话背下去,一群人互相帮衬,保管不知道底细的外人见了,立刻以为遇到茶道高手,吓得再也不敢开口。同理,见到漂亮的首饰,花园的奇花异草,美丽的服装,找个人起个头,其余小鬼只管背书,只要神情自然,语调轻松,谁能看穿她们是高手,还是充数?

一群女孩子疯狂点头,好几次在学堂在食堂在花园在公园都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还以为对方是高手,原来很有可能就是文盲装逼啊。

“自古宅斗宫斗,不论男孩子女孩子,比拼才艺,抢夺地位,还不是个个指着茶叶,指着花花草草,指着刺绣,指着焦尾琴,玩命的背书,显得博学多才与众不同高人一等?

只不过人家可能是真博学多才,钻石恒久远,我们是某宝的伪劣产品,有效期只有三个时辰的一次性产品。花了多大的努力,得到多大的回报,九天时间顶三个时辰,已经是超值了,总不会以为可以和别人九年比吧?”胡雪亭道。

一群人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你的意思,我们只要学个仪态就成?”张夫人反应很快,这是要滥竽充数,装模作样了,会不会出事?

“而且我女儿记性不太好。”有位将军夫人也道,从小到大,就看见女儿吃吃玩玩,看到书就犯困,要是指望她九天时间背出一大叠的资料,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更实际些。

“每个人分一分,只背一份资料,大家伙团体作战,遇到背过的东西就主动上!老爹都是拿刀把子拼出来的,连个配合都不懂吗?”胡雪亭呵斥道,九天时间背一份资料都背不出来,不如拖出去直接打死。

一群人用力点头,这么说,混过宴席,果然很容易啊。

“要是再没有把握,那就干脆另起话头!”随便找几个预先背熟的高深话题,比如“茶叶蛋和水煮蛋,到底哪个营养价值高”什么的,叽里呱啦的聊,专业术语一个个的飙,只要我们人多,保证可以让其他文官的子女,不得不跟着我们聊天。

“这叫做人多势众,以势压人!”胡雪亭鼻孔朝天,这三十两银子赚的理所当然,货真价实。

一群人目瞪口呆,只觉眼界大开。

“杨司徒有几个儿女的,甚至孙子孙女都有了。”有个武将皱眉,司徒府大宴会,杨司徒的妻妾子女肯定是要出来陪客人的,随便花园一坐,杨司徒的妻子或女儿就会按照惯例,主动暖场,比如道,“今日春光灿烂,我见这菊花甚好,不如诸位赋诗一首,也是一段佳话。”

那这些只会背预定话题的菜鸟,不是死光光?

“唉,你们真是实诚啊。”胡雪亭长叹。要是杨司徒的夫人出来挑起话题,那就玩狠的。

胡雪亭指着一群女孩子:“你们当中,立刻有人捂着肚子,倒地昏迷,看杨夫人还能不能继续吟诗作对。”

一群人一齐反对,计划是好,谁躺下做炮灰?

“抽签!”胡雪亭有公平公正公开的办法。

一群人坚决反对:“我们交了30两银子的,必须给个妥善的办法!”

“你们不肯选择上策,那就选中策。”胡雪亭无奈,“找个枪手,预先做了几十首不同场合的诗词备用。”

反正这种宴会上做的诗词,无非就是天气啊,花草啊,云啊,树啊,茶啊什么,难道还能是边塞曲?杨夫人也不想在宴席上闹出什么事情,肯定只选一些平常的适合宴席使用的题目,就不信蒙不中。

“要是被人指名挑衅呢?”有人问道,虽然这种指名挑衅很低级,高级场合不会存在这种脑残,但是万一有哪家的孩子就是不太正常,站出来指名挑衅呢?比如愣是要比插花,比画画,比对对子,甚至比弹琴比跳舞呢?

“准备好纸笔,都记住了。”胡雪亭道。

一群人急急忙忙准备记录经典。

“我父乃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武将,子孙后代一心报效国家,守卫边疆,今日你敢挑衅与我,来,放马过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一身英烈气息,符合武将家庭背景,就不信那个文官的女儿敢搭腔,说不定还能顺便刷一下父亲的知名度和功绩。

“会不会破坏了气氛?”有人担忧,被人挑衅就开打,过了些。

“都被打脸了,要么一举干掉敌人,要么就被敌人干掉,你随便选。”胡雪亭冷笑,“这已经是温柔版的回答,换成我,二话不说,一板凳就打扁了敢挑衅我的人。”

一群夫人和孩子用力点头,只觉到了这个地步,别无选择。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有个将军佩服极了,胡雪亭这一套,不就是打草惊蛇,瞒天过海,李代桃僵,上屋抽梯,无中生有,反客为主,空城计吗?果然人间处处是沙场,学会了各种兵法,对体体面面的混过宴席,第一次有了信心。

“这三十两银子真是太值得了。”又是一将叹服。

“胡老师,快说答案啊!”有人着急了,就算一人背一个答案,短短九天时间,也足够背得嘴角抽筋了。

“等着!人还没到。”胡雪亭瞪眼,胡某收了钱,怎么可能糊弄你们,已经派人去请了洛阳城中顶尖的专家去了。

……

大厅内,先生在上面淡定的说话,一群人埋头抄写答案,墨汁横飞;隔壁的房间内,背诵声不绝于耳;操场上,一群孩子站得笔直,认真学习如何走路弯腰伸手。

一连数日,胡家宅院中,可谓人声鼎沸。

张雨宁受不了,悄悄找胡雪宁:“我总觉得你说的办法不顶用。”这种肤浅的扫盲式背书要是有效果,这世界上才子才女就满地走了。

胡雪亭看看左右,悄悄道:“当然不顶用!”

张雨宁大惊,会被一群人砍死的!

胡雪亭淡定无比:“放心,我说的是顺利通过这次宴会,保证没事。”

张雨宁仔细看胡雪亭,难道还有没有说出来的办法?

“其实,在他们付了30两银子之后,事情就已经搞定了。”胡雪亭笑了。

张夫人找了几圈,愣是没在学礼仪,或者背诵资料的人当中,找到胡雪亭,带了丫鬟和福伯找了许久,才在宅院的一角,见到胡雪亭正在努力锻炼内力。

“胡雪亭,你为何不学!”张夫人怒吼,马上就要大考,别人都玩命的作弊,主考官指名道姓要单独面试的学生,竟然一点复习的意思都没有,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雪亭瞅瞅张夫人,淡定道:“其实,我完全不用学的。”

为毛?

“不需要啊,本座横扫洛阳城这么久,谁不知道本座野蛮无知厚颜无耻不懂礼法?本座在杨司徒的宴席之中,不论犯了什么礼仪上的错误,都会有人会心一笑,那个姓胡的丫头,果然粗鄙不堪。没人会跟我认真计较,失了身份。”

“你竟然是故意的!”张夫人大惊,难道胡雪亭一路无知无耻,竟然是有预谋的。

胡雪亭认真瞅张夫人:“本座筹划这么久,就是为了当文盲,我容易吗?在大隋朝想要活的长久,文盲才是天下正道。”那些穿越到古代,立马文韬武略震惊天下的,是遇到了好时代,穿遇到大隋朝试试,分分钟嗝屁。

……

胡宅声势浩大,立马就被人知道了。

“胡闹!”几个同是杨司徒手下的文官怒斥,杨司徒开宴会,只是广开言路,你丫难道以为是为了那种小儿女泡个茶水,愣是能泡出几十种花式出来的宫斗宅斗?最讨厌这种把谣传把戏文当真了的无知匹夫了。

“通知下去,谁也不准在这次宴会上闹事!”别说文官的子女们未必就是学富五车,就算真的出了这种天才,也绝不准在这次的宴会上搞事。杨司徒属下各个同僚举家赴宴,闹出了内斗,像什么话?

……

“还是很有趣的。”杨素的桌上,放着一叠小抄,歪歪斜斜的字,一看就是出于武将之手。

周围几个心腹笑:“都是没见识的人胡闹,以后习惯了,也就明白了。”第一次参加高级宴会,心里发虚,恨不得把自己武装到牙齿,那是很自然的心态。

杨素随手翻着,也没从这些粗浅的知识中,翻出什么花来。

“为何老夫总是觉得,好像有一头老虎追着胡雪亭,逼得她拼命的往前跑呢?”

纵观胡雪亭的行为,几乎是为了不顾一切的疯狂了。要是胡雪亭是个垂暮老朽,大限将至,还能理解时间的紧迫,但胡雪亭才十几岁,这么急着想要达成目的,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心腹们点头,胡雪亭不像是那些以为掌控着天下,世界围绕他转的中二少年。

“到底是为什么呢?”杨素真心想不通,但此刻绝对不会以为这是小女孩的胡闹。

他的目光慢慢的落到了案几上的地图,难道,是因为……

……

两辆马车从胡宅出发,赶车的是福伯和贵伯。

“今天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死给你看!”张夫人盯着胡雪亭,咬牙切齿。

张须陀骑马护在马车边上,板起脸,装作没听见,不过九天没见,张夫人竟然学会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这招用在胡雪亭身上,总有极其微妙的感觉。

考虑到今天胡雪亭是主角中的主角,张须陀决定再多叮嘱一点:“你花了偌大的心思想见杨司徒,张某虽然不懂你的用意,但是以张某看,你若是有非分的请求,或者倚小卖小,不如早早断了这些念头。”

要是以为在杨素面前,就可以说什么要找出杀死父母的真凶,为父母报仇,杨素就会立刻派人去杀了真凶;或者故意泪盈盈的对杨素说,你好像我的爷爷什么的,然后杨素就激动地说,我早就想要有个可爱的孙女了什么的,从此走上白富美的幸福大道,每天七八个帅哥任由挑选,你丫还是省省吧,街头唱戏的都不敢这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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