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仪忽想起一件事,急忙说道:“舅舅,韩三爷医术最好,他现在石桥大街我三叔家里,命人到石桥大街请他好么?”
杜大人听说过韩厚朴的名气,“好,舅舅这便派人去。”
云湍那边却是因为他被砸断腿的时候想尽办法也没找着韩厚朴,腿伤被耽误了,落了个残疾,听到韩厚朴的名字便没好感,而且定国公夫人一向自以为身份高,不同凡响,便命人请太医去了。
定国公也闻讯赶来,见他的夫人头发衣裳都被烧焦了,身上也烧伤了,杜氏却似乎伤得更重些,心中异常懊恼,“打这杜氏一顿是应该的,但打得这么重,是想弄出人命不成?自己还被烧伤了,真笨的可以。”对老妻隐隐有些不满,当着众人的面却不便说出来,只板着脸道:“我夫人这辈子还没被人烧过呢,今天算是开荤了。”
武氏陪笑道:“国公爷,伤了您的夫人是仪儿的……”
杜大人比武氏精明多了,立即拦下她的话,不许她承认云仪没理,“国公爷,我妹妹伤的更重,而且国公夫人动手伤人在前,我外甥女事母至孝,且年纪小没经过事,那火把绝不是她有意扔到国公夫人身上的。”
云仪也是聪明人,听到她舅舅这么说,立即呜呜咽咽的道:“定国公夫人只管撕打我母亲,定国公府的婆子们拦着路不许我哥哥和我进来。我在外面听到我母亲的哭叫声,心都碎了啊。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火把,才能冲进来解救我母亲。我本意只是解救我母亲,没有伤定国公夫人的意思……”
武氏也明白过来了,拉着云仪垂泪道:“好孩子,我替杜家谢谢你!若不是有你,只怕我们杜家的姑奶奶已经被国公夫人给打死了呢!”
杜大人脸上罩着层寒霜,“国公夫人王法可真大,这是把人往死里打么?我妹婿因公身故,妹妹被国公夫人这般欺负,定国公府还真是会仗势欺人!”
定国公夫人烧伤了,说话底气不足,“杜氏不打我闺女,我能教训她?”
杜氏被定国公夫人撕扯得口齿都不清楚了,云仪趴她到面前仔细听了会儿,含泪抬起头,“我娘说,我爹爹是因为四叔才去世的,四房对大房却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四婶还讥刺我娘是寡妇,看不起她,我娘也是气不过,才愤而出手的。”
定国公自是护着他的老妻,“我夫人辈份高,身份尊贵,她在云家被烧了,云家得给定国公府一个满意的交待。”
杜大人叹道:“国公爷,下官自然不想和您作对,可我杜家若是出了阁的姑奶奶被人打到这步田地都不出面维护,杜家上上下下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定国公冷笑,“咱们两家这算是扛上了,对么?”
杜大人面不改色,“我妹妹被国公夫人打成这样,还请国公爷给个说法。”
杜氏娘家和程氏的娘家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认错,谁也不肯让步。
云家派去石桥大街的人到了之后,求见云翰林,把锦绣里的事大略说了说,“求您跟韩三爷说说,劳他大驾,过去给大太太瞧瞧。大太太现在说都说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