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家务事后来却带给了他极大的困扰。
朝会之后,丁侍中快走几步追上云尚书,和他并肩站着,笑吟吟招手叫云三爷,“越客贤侄请移步,老夫有事要请教。”云三爷有些莫名其妙,“侍中大人有事尽管吩咐。”这时朝会才散,官员众多,都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丁侍中笑容可掬的问道:“越客贤侄,我听说令叔母想要你将家财悉数上交,才容你在锦绣里继续居住,这是真的么?”云三爷大吃一惊,忙道:“侍中大人误会了,绝无此事!绝无此事!”一边说着话,一边紧张的看着云尚书一眼,唯恐云尚书为此不快。丁侍中哈哈大笑,“家务事嘛,很难说得清的。我还听说你私财数目不小,对不对?”云三爷更是惊讶,张口结舌,“这……这是哪里话……”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云尚书,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尚书心早就沉下去了。
丁侍中这是故意的。
他故意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说出锦绣里云府的私事,而且他所说的家务事对云尚书大大不利。若是不明真相的外人听了丁侍中的话,还以为云尚书是道德败坏之人,一心要贪图侄子的家财呢。
云尚书冷冷看着丁侍中,斩钉截铁的道:“我从来没有要三郎将私财上交!三郎是我已经过世的兄长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爱子,是我的侄子,我照顾他养育他是应该的,可我和他父亲早就分过家了,他的私财是他的,与我无关!”
丁侍中拈须大笑,“既然已经分过家了,为何定要住在一起,难道不是有所图么?云尚书,你这说辞能说服我,却堵不住世人的悠悠众口啊。”
云尚书眼神凌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的眼神已将丁侍中五马分尸,让丁侍中死无葬身之地了。云尚书要继续反驳,可是丁侍中目的已经达到,不再和他继续论辩,大笑而去。
云尚书懊恼之极。
这天云尚书回到家之后疾言厉色质问王夫人,气得王夫人痛哭失声,“我哪里出去胡乱说话了?你不许我再提,我便不提了啊,根本没有出去乱说话,没给你惹麻烦!”云尚书勃然大怒,“你没有出去乱说话,丁侍中为何会知道我家的隐私,当众胡言乱语?”发了通脾气,怒气冲冲的走了。
云三爷特地到书房眼云尚书解释,“叔叔,我真不知道丁侍中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云尚书神情疲惫,“他是故意的。潜儿,不必理会他,不要上他的当。”云三爷犹豫了下,低声道:“阿稚就要上学了。我们若搬到石桥大街,她上学就很近。如果还住在这儿,上学远,她天不亮便要起床,小孩子家家的,太辛苦了……”
云尚书沉默许久,缓缓道:“潜儿,你搬家吧。”
这年秋天对于云倾来说真是金秋季节,收获累累:如愿以偿搬了家,上了女子书院,多了两家亲人,多了几位很要好的朋友,开始了美好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