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宝玉姐弟俩挽着手下车,早有贾珍之妻尤氏与贾蓉之妻秦氏婆媳引了许多姬妾丫鬟媳妇恭候,迎于仪门。
那尤氏只见他们姐弟脸上都红润润的,便笑道:“半月不见,姐弟俩的气色又好了许多,容光焕发的。”
凤姐素来能言善道,却因方才车上之事,不禁脸上生晕,便把话支开去。旁边那秦可卿可是跟凤姐一般有心窍的能人,只似笑非笑的望着宝玉,宝玉看见,脸上一阵烧烫,额上又微微发汗,不知不觉放了凤姐儿的手。
后边丫鬟的车子也到了,袭人上前来为宝玉拭了拭额上的细汗,疑惑道:“才坐了一会车子,怎么就出这一头汗呢?”
宝玉支吾道:“车上热哩。”
众人说笑一回,同入上房来归坐。秦氏献茶毕,凤姐说:“你们请我来作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就快献上来,我还有事呢。”尤氏秦氏未及答话,地下几个姬妾先就笑说:“二奶奶今儿不来就罢,既来了就依不得二奶奶了。”正说着,又有贾蓉进来请安,凤姐却不拿眼看他。
秦可卿看在眼里,却上前笑道:“今儿巧,上回宝叔立刻要见的我那兄弟,他今儿也在这里,想在书房里呢,宝叔何不去瞧一瞧?”
宝玉听了,即便下炕要走。凤姐听人传过这小秦钟生得如何风流俊美,心里早想见一见,说道:“既这么着,何不请进这秦小爷来,让我也瞧一瞧。难道我见不得他不成?”
尤氏心中暗虑,笑道:“罢,罢,不必见他,比不得咱们家的孩子们,胡打海摔的惯了。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惯了,乍见了你这破落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
凤姐嘴上哪肯软,笑道:“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竟叫这小孩子笑话我不成?”
贾蓉也心怀鬼胎地笑劝道:“不是这话,他生的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婶子见了,没的生气。”
凤姐瞪了他一眼道:“凭他什么样儿的,我也要见一见!别放你娘的屁了。再不带我看看,给你一顿好嘴巴。”
贾蓉忙笑嘻嘻的说:“我再不敢扭着啦,这就去带他来。”
说着,果然去带回一个小后生来,但见较宝玉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竟似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那女儿之态,腼腆含糊地向凤姐作揖问好。
凤姐几乎看呆,她心底最喜这样的美少年,推推宝玉,笑道:“比下去了!”便探身一把携了这孩子的手,就命他身傍坐了,慢慢的问他:几岁了,读什么书,弟兄几个,学名唤什么,言语间十分亲昵。秦钟红着脸一一答应了。
早有人跑回府报了贾琏那半妾半婢的俏平儿。平儿知道凤姐与秦氏素来最是厚密,不敢轻慢,便叫人送过来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作见面礼物,凤姐犹笑说太简薄等语。
秦氏等谢毕。一时吃过饭,尤氏、凤姐、秦氏等抹骨牌,不在话下。
那宝玉自见了秦钟的人品出众,心中似有所失,痴了半日,自个心中又起了痴魔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男儿里竟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 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
秦钟自见了宝玉形容出众,举止不凡,更兼金冠绣服,骄婢侈童,心中亦思道:“果然这宝玉怨不得人溺爱他,可恨我偏生于清寒之家,不能与他耳鬓交接,可知‘贫窭’二字限人,亦世间之大不快事。”二人一样的胡思乱想。
忽然宝玉问他读什么书,秦钟见问,因而答以实话,二人你言我语,十来句后,渐觉亲密起来。
一时摆上茶果,宝玉便对众丫鬟说:“我两个又不吃酒,把果子摆在里间小炕上,我们那里坐去,省得闹你们。”于是拉了秦钟进里间吃茶。
可卿那边听见,一面张罗与凤姐摆酒果,一面忙进来对宝玉笑道:“宝叔,你侄儿倘或言语不防头,你千万看着我,不要理他。他虽腼腆,却性子左强,不大随和此是有的。”
宝玉不知怎么的,见了可卿,便觉亲切愉悦,笑道:“你去罢,我知道了。”
秦氏又俯下头低嘱了她兄弟一回,方出去陪凤姐。秦钟脸上却红了起来,不敢再多看宝玉。
不一会,凤姐、尤氏又打发人来问宝玉:“要吃什么,外面有,只管要去。”宝玉只答应着,却哪有心思在饮食上,嫌人问烦了,要人把门关上,叫丫鬟们都出去,只与秦钟亲昵说话。
秦钟想了想,忽道:“业师于去年病故,家父又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务繁冗,因此尚未议及再延师一事,目下不过在家温习旧课而已,再读书一事,必须有一二知己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进益。”说着脸上竟悄然飞过一抹淡红,叫人看在眼里,便如饮甘饴。
宝玉心中一动,不待他说完,便答道:“正是呢,我们却有个家塾,合族中有不能延师的,便可入塾读书,子弟们中亦有亲戚在内可以附读。我因业师上年回家去了,也现荒废着呢。家父之意,亦欲暂送我去温习旧书,待明年业师上来,再各自在家里读。家祖母因说:一则家学里之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气,反不好;二则也因我病了几天,遂暂且耽搁着。如此说来,尊翁如今也为此事悬心。今日回去,何不禀明,就往我们敝塾中来,我亦相伴,彼此有益,岂不是好事?”
秦钟见宝玉会意,心中暗喜,妩然道:“小侄愿为宝叔磨墨涤砚,何不速速的作成,又彼此不致荒废,又可以常相谈聚,又可以慰父母之心,又可以得朋友之乐,岂不是美事?”语带双关,说着眉目间竟似含有丝丝无名情意。
宝玉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不由一阵迷醉,竟去握秦钟的手,只觉软嫩滑腻,哪象男子的手来?道:“放心,放心,咱们回来告诉你姐夫姐姐和琏二嫂子,你今日回家就禀明令尊,我回去禀明祖母,再无不速成之理。”二人计议一定,会心一笑,各自心里销魂。
宝玉舍不得放开秦钟的手,着了迷似的拿住抚摸。秦钟默不作声,只凭他玩赏摸索,一张玉脸越来越晕,眼里也朦胧起来,竟比那女子的秋波还要美上三分。宝玉一抬头,不禁看呆了。
那秦钟是有经验的,忽然道:“宝叔有过似我这样的朋友吗?”
宝玉听不明白,却胡乱答道:“没有,象你这样的人物,天下哪里找得到第二个。”
秦钟笑了起来,竟似如花妩媚,道:“宝叔你只拿住人家的手做什么?”
宝玉脸上发烧,却没放手,盯着他道:“我原来最讨厌男人,不知怎么见了你,心里就再也舍不得了。”这倒是实话,他平日就常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只是如今见了这个水般的男儿,竟不由痴了。
秦钟凝视了宝玉一会,竟起身挪了位子,绕过炕上摆满果子点心的小几,坐到他身边来,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说:“你心里真是如此?”
宝玉见他挨近身边,又说这样的话,心中酥坏,点点头说:“千真万确,丝毫无假。”
那秦钟就靠了上来,宝玉慌忙抱住,只觉软绵袅娜,腰细如柳,恍若所抱的真是个女人。
秦钟手臂也圈住宝玉的腰,呢声说:“热了哩,宝叔帮我把外衣脱了好吗?”宝玉心中乱跳,笨手笨脚的帮他松带解衣,触到里边的粉肌,女子一样的滑腻如酥,不禁贪恋,那秦钟不语,竟迎上相就。
宝玉痴痴说:“同为男子,你怎么就比我漂亮这许多?”
秦钟笑道:“哪有呢,宝叔才算个美男子,我不过长得象女孩,没有那男人气概。”
宝玉道:“这样最好,男人不过是泥做的浊物一个罢了。”停了一下,说:“这会又没别人,你我以兄弟相称吧,或直呼其名也行。”
秦钟说:“不敢呢。”
宝玉说:“不怕,这样我才喜欢。”
秦钟嫣然道:“那我唤你做‘玉哥哥’好不好?你也象我姐姐叫我小名‘小钟儿’吧。”
宝玉喜道:“就这样,小钟儿。”
秦钟也用很好听的声音叫了声“玉哥哥”,宝玉高兴的应了。
两人一阵浓情蜜意,又再相互亲昵,秦钟有心迷住宝玉,使出风月场上的销魂手段,动作渐秽,惹得宝玉心神摇荡,忽然红着脸说了句混账话:“小钟儿,肯不肯把你下边给我瞧瞧,看看你那里是不是也跟我不一样?”
秦钟默不作声,脸庞越来越红,过了一会儿,便动手松腰间的汗巾。宝玉大喜,得寸进尺,涎着脸说:“都脱了吧。”
秦钟眼波流动,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拧了一下,笑吟吟说:“想看人下边,为什么要人全脱光了?”宝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却见他已在宽衣解带。
秦钟把身上衣裳一件件脱下,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在床头,身子渐露,待到一缕不挂,宝玉早就看呆了。原来这秦钟的肌肤,竟滑嫩雪白,又柔又腻,宝玉想来想去,所见过的女人里怕是只有个薛宝钗可以与他一比,象凤姐、黛玉、晴雯这等一流的女子或许也要逊色一筹。而且他身材袅娜苗条,腰如柳,臂若藕,股似雪球,两腿修长,除了那胸脯平坦,哪样不是线条柔美,尚胜女子三分,惹得宝玉心里更加爱他。
宝玉上前欲瞧他下边,却被他双手捂住,盯着宝玉说:“玉哥哥,把你的也让我瞧瞧才算公平哩。”
宝玉毫无介意,飞快也将衣裳脱个精光,叫秦钟看得个目不转睛,叹道:“哪个男子能比得上玉哥哥呢?”两人又各把宝贝往前一凑,相互玩赏,不禁如痴似醉。
宝玉的阴茎又肥又巨,龟头昂大,向上弯弯翘起,茎身如玉白净,整根虎头虎脑的好不威风;秦钟那玉茎却是包着一层红粉粉的嫩皮,龟头尖尖的,茎身也细,显得十分纤长,倒也另有一番动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