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莘玦脚步一怔,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拐了个弯儿,走到了凉亭一侧,安生看不到他,他却能将安生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耳边她的一字一句,也十分清晰。
她的亲和力很好,和洛儿也很相似,没有那么多身为主子的架子,喜欢和下人平和的相处。
安生似乎谈到了杏樱,尹莘玦本以为她会为自己的妹妹惋惜,可不论怎么听,她都未能从安生的嘴里听到半分属于亲人的点评。
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她更像是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对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做出点评与分析。
诚然,安生说的话几乎句句在理,可尹莘玦却总觉得,那不该是洛儿能说出口的话。
是这五年消磨了她对杏樱的感情,还是她从始至终对杏樱,都没有什么感情,杏樱对她来说,更像一个陌生人。
她看了一场好戏,而后迫不及待的与旁人分享。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
尹莘玦没忍住,从后面走了出来,安生闻言一下,手里的花生米滑到了地上,慌忙的擦了擦手,赶忙行礼。
“王爷。”
将安生方才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尹莘玦皱了皱眉,“免礼。”
示意安生和自己一起坐下,尹莘玦看了一眼花生米,开口,“方才在聊些什么,孤见你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在聊杏樱。”
安生也不隐瞒,“有些唏嘘,原来感情真的会促使人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甚至抛弃了基本的道义与人性。”
安生摇了摇头,下意识又想去摸花生米,但又见着尹莘玦在这儿,又默默的收回了手。
将她这几个小动作尽收眼底,尹莘玦眸色一暗,“孤记得,你以前并不爱吃花生。”
不是不爱,洛儿每次只要吃花生就会浑身发痒,所以从小到大几乎不沾有花生的任何食物。
是那次重创,让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啊,这个……”
安生目光闪了闪!躲过了尹莘玦的直视,解释,“那时在难民营没什么吃的,花生比较容易饱腹,所以吃的多了,就养成习惯了。”
“是吗?”
尹莘玦笑了笑,“其实有个问题,孤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问题。”
“悬崖山路陡峭,很难能下去,你既然腿脚不便,又是如何做到在那样恶劣的雨天环境当中,做到来去自如的?”
那日雨势大到惊人,就连武功高强的程桦都不敢贸然下去,而安生,恢复了五年才能下床行走,却能在悬崖上下自由行走,多少有些太过不现实了一些。
“这个……”
安生吞了吞口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通向崖底,当年谭神医就是从那条路将我从崖底带了出去,我前些日子也走的那一条路,王爷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谭神医。”
“是该问问他了。”
尹莘玦点了点头,那个山崖五年当中不知道被他的人搜过多少遍,山崖另一侧的确还有一条路,相对于他们经常走的这一条,那一条路确实更好走一些。
但那条路遇到下雨天,只会比这一条路更危险。